薇薇痴痴地盯久了,让他蜜色的肌肤都泛起了不自然的红,难以驱散。
如果没有人,薇薇会命令他献吻。
薇薇喝了口葡萄汁,旁敲侧击:“父亲大人最近不是很忙吗?”
西利艾克斯气笑了,迁怒般瞪了哈维一眼:“再忙也要陪女儿啊,放心,这几天我把公事都推了。”
哈维假装没看见,站姿更端正了,于无形中透露着一股卑微。
薇薇闷头扒牛排,刀子恶狠狠地插了上去,跟牛肉较起了劲,直到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。
“我帮你切。”
说着,哈维穿过薇薇的指缝,食指与拇指触到刀身,将她整只手包了起来,另一只手也是同样。
他的身体靠近她,明明还有一丝空隙,薇薇却感觉到来自对方胸膛的暖热,像是从背后拥抱。
他似乎也感觉到姿势的暧昧,切牛排的手法都变得迟钝,缓缓握紧了掌心的柔嫩。
薇薇与他十指交缠,指缝都被入得酥麻。
她想起昨晚,哈维也是这样覆在她身上,紧密地扣住她的手指,湿热的喘息倾诉在耳侧,耳根被热气晕染得通红。
薇薇的头往后靠了靠,触到了哈维坚定的臂膀,之前烦躁的心忽地安定下来,就像是他能够挡住旁人不怀好意探究的目光。
没有什么值得惶恐的。
昨晚,两人结合得那么紧密,秘而不宣地共犯着同一个罪行,即使是教皇都不能把他们分开。
薇薇感觉手背多了丝黏热,她吞了口唾沫,脸红得发烧,湿软的嗓音从喉咙深处滚了出来,
“我要吃。”
“……”
他的手顿了顿,喘了口气,手心渐渐发烫。
大概刚恋爱的人都有些敏感和应激,才会对每一句普通的话语浮想联翩,每一个单纯的词汇都蠢蠢欲动。
“喂我。”薇薇反手勾住了哈维颀长的手指。
餐刀滑落,与盘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“咳咳——”西利艾克斯重重咳嗽,仍然阻止不了女儿与别的男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。
他觉得自己再看下去,迟早要被活活气死,眼睛都闭不上的那种。
“哈维啊,”西利艾克斯笑得很和蔼,语气却咬牙切齿,“你去集市买水果和面包,再去尼尔湖边洗下衣服,回来后不要忘了给院子的花浇水。”
薇薇用叉子敲击桌面,不满抗议:“集市和尼尔湖相差几乎半个索锡镇!这不公平!”
“我去。”哈维递给薇薇一个并不在意的微笑,“你很久没见父亲了,趁他在家好好叙旧吧,他只是担心你。”
顿时,薇薇的态度软化下来,就连西利艾克斯的内心都有点动摇与刺痛。
父女间长期相处的时间并不长,只有在薇薇很小的时候,他才专门抽空陪伴女儿,之后就像牧羊一样放养起来,也让她养成了许多坏习惯。
哈维向两人分别点了点头,径直往门口方向走去,在他准备关门时,西利艾克斯大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
“浇完花,挑一朵最好看的摘了吧。”
下午,薇薇与父亲久违的聊起了天,从生疏到放松。
如果没有之前哈维的出现,薇薇肯定紧张得露馅,但她现在已经调整好心态,勉强能应付过去。
她很清楚,过了父亲这关并不算什么,将来她要应付的情况更多。
等到晚上,她心不在焉地躺在床上,目光频频望向门口,等到她快睡着了,才终于听到轻轻的叩门声。
薇薇蹦了起来,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下衣着,再装作哈欠打了一半的样子开了门。
“怎么才来。”她一边抱怨,一边把背着手的哈维拉了进来。
哈维进了房,手才从背后伸了出来。
握着一支削了刺的卡罗拉玫瑰。花朵饱满圆润,鲜艳夺目,是最上等的玫瑰红。
寒冬已过,他在花团锦簇中挑花了眼,才找到最好看的顶级玫瑰,应该没有辜负伯爵别扭的美意。
薇薇的眼睛发光,嗅着玫瑰的芬芳转了两圈。从哈维的视角往下看,转成圆圈的裙摆衬得她更像朵娇艳欲滴的玫瑰。
她把玫瑰插入花瓶:“很漂亮。”
“嗯。”哈维凝视着她。
“抱着我睡。”她以一种发布命令的口吻。
哈维没有拒绝的理由,只是在躺下之前,终于忍不住问:“你早上究竟把我的行李放哪里了?我找了很久,连床底都看了两遍。”
送走薇薇之后,哈维想换件衣服,然后就发现……他的衣服昨晚就放进了行李,而行李又被某个不知名主子藏得无影无踪。
于是,他被迫一件衣服穿了一天。
“啊,”薇薇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我锁进了柜子,钥匙在我的口袋里,刚刚让女仆拿去洗了。”
哈维扶了扶额,叹了口气。
“我可以大后天……啊不,半个月后还你吗?”薇薇狮子大开口,眼也不眨地一通胡扯,“你看,也许女仆会没注意到,让它被其他哪件衣服卷走,然后洗干净后又落到了别人手里,总之,找起来很费时间的。”
哈维心底泛酸,吻了吻她的额头:“明晚,我来找你,记得把钥匙还我。”
再这样拖下去,他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。
薇薇细密的睫毛垂了下来,她很快又提起精神,拍了拍手,
“后天我想逛街,给你买衣服好不好?或者,我们去郊外,一起散散心……”
“薇薇。”
哈维打断了她,她的眼眶迅速泛红,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,就像是他要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。
他只好闭口不提离开的话题,只是嘱咐些等自己走后,薇薇需要注意的事项,光是这样她都已经在装睡了,还发出了有节奏的鼾声。
对于这种鸵鸟心态,哈维也不知拿这小可爱怎么办,只好凝视着她的(装)睡颜,搜肠刮肚地想了个童话故事,讲给她听。
用最轻柔的语气,祝她做一个像今晚的月色一样温柔的美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