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加强这样的预警,白渺与褚家双子更是详尽的商议了一番,最终将追风营里的听者分为了两批——甲组、乙组。白日的时候甲组听者要时时刻刻守在城墙下的听瓮上,他们之间的人可以轮换交接,但必须要保证埋藏听瓮的地方有听者;夜里时,甲组的听者便可以休息,乙组的则是将那第二种法子制作的听瓮放于枕下,接替了夜里的监听工作。
有了两种听瓮的交替使用,倒是叫白渺放心了不少,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他最怕的就是妫族会在大胤军队休整歇息的时候搞偷袭。
但是不得不说,白渺的听瓮可谓是解了一场即将而来的大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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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在追风营和听者设置的第三天夜里,追风营中休憩的乙组听者忽然发觉了不对——按着前两日的规律来说,他们枕着听瓮睡觉,耳朵里能听到的大多是风声、流水声亦或者一些嘈嘈切切的动静,再大点儿便是军营中有人来回行动的声音,但是这一晚他们却听到了掘土的响动。
掘土,这代表了什么呢?
于是瞬间,乙组的听者起身唤醒了甲组听者,在追风营营长的指挥下,他们训练有序的分队而行:一部分人去城墙下卧听动静,一部分人去通知上一层的将领,以保证消息的及时传达。
明明这是一个成立才没有几天的队伍,但是因为白渺的在意,以及褚燃、褚煜有意训练,他们的危机意识空前强烈,纵然训练的时间短,但每一个人的上手速度极快,不论是白日的探听还是夜里的监听,每一次项任务都完成的极好,就连这一次的奇袭,也是因为他们的敏锐而发现了妫族想要挖地道偷袭。
在各个营中消息传达的同时,那间最大的营帐中,白渺迷迷煳煳起身,“怎么了……”
“无事,”武帝翻身下榻,几息就穿戴好的衣物,他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腰腹,“乖,你继续睡吧。”
“陛下去罢,不用管我。”白渺挣扎着起身,他不愿在众人都投入的时候偷懒,“你快去,我马上就来。”
眼见武帝准备说些什么,白渺立马接嘴道:“放心,我保护好自己。”
武帝沉了沉眸子,点头答应了。他的渺渺,也将直面危机,坚强如山。
在白渺起床穿衣的时间里,整个军营都动了起来。因为之前有甲组听者的探听,让他们已经清楚地知道妫族是从哪几个方向偷袭而来,有了前戏的预兆,往后的准备自然简单了很多,在褚燃、褚煜下令后,将士们近乎百人成一组分别达到了敌人挖掘的方位,早已虎视眈眈地准备这一场必胜的战役。
因为怕人认出,这次白渺虽然没有幻化外貌,但也严严实实罩着斗篷,一路在夜歧的带领下去寻武帝。
妫族这一场夜晚的偷袭可以说是从开始就失败了。听者们上报消息后,大胤将士们早就在城墙内守株待兔,甚至褚煜还新带了一路人马去往城外,打算里外配合,直接将敌军打个措手不及。
当武帝带着白渺到达地方的时候,这一场一边倒的战事已然开始。
妫族们本就是费劲儿于挖掘底下的隧道,一路穿过城墙之下,费力费神,待刚冒出头,就被黑压压一片的大胤军队堵住了;后边的妫族士兵听了前面人的唿喊,想着转头逃窜,却又遭到了褚煜的堵截,这下前有狼后有虎,下面是土上面是墙,这一支妫族军队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。
等天蒙蒙亮的时候,这一次夜战大胤又是大获全胜,无一伤亡,并缴获了一队妫族的人,将其尽数拷住带回了俘虏营。
“这听瓮当真为好物。”褚煜甩下长刀上的血水,他走到了白渺的身侧,笑得一脸明媚,“小殿下,老子可真佩服你!”
“没有啦、没有啦,”白渺浅笑,“主要还是古籍上瞧来的。”
褚燃瞧着那两人有说有笑,心中觉得憋闷,“追风营与听者的存在在战场中非常关键,有着探听消息作用,若是能继续选拔人才、充当此职位,以后的战场上我们必然能占据有利地位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。”白渺点头,“听者本就是注重于听力,若是咱们能寻来一些盲人,想必效果会更好。”
人大脑的各个领域是相互影响的,失去视觉的动物其听力皮层会向视觉皮层扩展,从而听觉就会变得敏锐。白渺明白这一点,比起直接好听力的人,那些盲人更占据优势。同时这也是白渺新考虑的一个方向,大胤不比现代社会,这里的残疾人不在少数,但却远远比不上现代社会的残疾人服务。因此白渺想要借这个机会,给边关周边那些失去视力的人一个新出路。
“可以叫他们现在开始挑人、安排。”武帝走上前,拢了拢白渺的斗篷,他看向褚燃、褚煜道:“收拾一下,等天再亮些,一举出击。”
“是!”
将白渺安置到帐子里后,武帝便穿上了几十斤重的盔甲,长刀泠泠,带兵出击。
战鼓擂,北风吹,旌旗扬。
一鼓作气,直冲敌营。
沙场战意汹涌,武帝带兵而上,长刀横扫敌对,血光飞溅;褚燃、褚煜紧跟其后,长矛、大刀收割着敌军的头颅;在三大战将的英勇带领下,大胤的将士们士气大振,而妫族却是节节败退,一路后退。
纵然妫族大王乌索那心中再有不忿,可他的将士们一半已折,在大胤军队的气势汹汹下,妫族已经落了下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