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白玉拿着一套陈砜的衣物去洗澡的时候,陈砜坐在外头的空地上,他摩挲了会耳朵上的黑色阻隔扣,扣得更紧更密了些。
院里没有丁点信息素。
小屋里有水声传出来,陈砜眼观鼻鼻观心,高眉深目隐于暗中。
过了会,他猛地起身出去,带上了想要去小屋的狗。
天光逐渐从夜幕下透出来。
蹲在菜地旁的陈砜搓了几下脸,低声自语:“应该洗好了吧。”
发财趴在他脚背上打着呼噜,睡得可香了。
陈砜回去看见小屋的门依旧紧闭,他以为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,欲要去他爸那屋,走了几步倏然意识到不对。
等陈砜去他自己房间,没见到人之后,心里的不安瞬间暴涨。
陈砜快步冲到小屋门前,用了些力道敲门。
里面没声响。
“梁,”他覆着汗的喉结滚了一下,很生涩地喊出名字,“白玉?”
还是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。
陈砜的呼吸粗了不少,他的球鞋抵着门,腰背弯下来,一字一顿道:“我进来了。”
说完等了片刻,陈砜打开门。
小屋里的雾气很薄,塑料桶周围都是水,青年靠坐在墙边,他洗完了,大了很多的旧衣服裤子也穿上了,没怎么整理。
脚是光着的,脚趾头又圆又白,很漂亮。
那是一种没有温度的美,死物一般。
陈砜的瞳孔微缩,他全身僵硬的跑过去蹲下来,伸手去碰青年的脚,触手很热。
怔了下,陈砜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放松的粗喘:“醒醒。”
青年闭着眼,睫毛湿漉漉的,他昏昏沉沉,右手抓着左手腕部有点湿的膏药贴,指尖抠进去,嘴里隐隐念着什么。
陈砜不自觉地单膝跪地,凑向他:“什么?”
“疼……”
陈砜愕然:“哪里疼?”
“忍忍……”梁白玉不知道是梦到了谁,声音极其温柔,透着孤注一掷的意味,“没事的……我摸摸……腺体……你的……跑……快啊……”
尾音惊慌凄厉,带着让人心疼的哭腔,然后就没声了。
陈砜把人抱出小屋,他还没走到门口,脚步就顿住了,怀里的人盯着他。
眼里无光,眼神阴寒至极,如同一只受了重伤被逼到悬崖边,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家养宠物,亮出了与一身精美皮相不配套的丑陋獠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