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他还带了不少东西来,把老爷子哄得可高兴呢。”
真是难得。
“爷爷高兴就好。”白橙跨进客厅,顿时觉得暖和多了,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王姨还要跟着上楼,她忙摇头,“您去睡吧,不用陪着我了。”
“那我去给你把吃的热热,锅里还煨着汤,老爷子特意嘱咐给你留的。”王姨是个闲不下来的,转身就要去厨房,被白橙拉住,“我不太饿,很晚了,您先去休息。”
听她这么说,王姨也没再坚持,下楼时还不忘嘱咐:“那你有事就叫我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夜渐深,风声在窗缝处呜咽,竹林的树影映在玻璃上,飒飒作响,颠倒错乱。
房子里安静极了,老人家为了省电没开主灯,只有沙发边一盏落地灯还亮着,光线微弱。
白橙从主卧出来,松开门把。
刚才有人陪同不觉得,现在四下静下来,任何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。落地灯投射的光影落在二楼右侧的一整扇墙面上,凹凸有致,仿佛一张巨大的人脸剪影。
“......”想象力强绝对是人类的一个致命弱点。
她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寒意,脑海中蹿出各种曾经看过的恐怖片场景,无端瑟缩了下,再环顾四周,好像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周围扑过来似的。
白橙闭了闭眼,不怕不怕,都是假的。
同时在心里默念,并加快脚步往房间走。
原来靠近走廊的那间客房被阿姨收拾出来,当作她暂住的卧室。白橙抱着换洗衣物直奔浴室,热气升腾,温暖的水流将她包裹,舒缓紧绷的神经。
洗完头,涂上沐浴液,冲洗到一半的时候,她感觉到莲蓬头里的热水在慢慢变凉。
白橙不禁打了个寒颤,把闸门关上,反复试几次,依然是凉水,“......不会这么背吧。”
又等了五分钟,再开,水还是冷的。
没办法,她只好拿浴巾包好湿发,套上浴衣,下楼。
夜深人静,保姆阿姨都睡了,家里静悄悄地没个人影。
白橙无人可找,她又对修理家用电器这种事一窍不通。在沙发边愣了一会,白橙见对面有灯还亮着,左思右想后,决定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能烧水的东西。
好在王姨没有把东西收起来,烧水壶稳稳当当地放在台面上。
白橙拎着它去水池接水,双手拎起来重新放回炉灶。
现在,就剩下开火了。
她对着嵌入式的集成灶看了会,回忆起曾经看过生活剧中的某些片段,手指放在开关上,看好标示,轻轻往右一拧。
集成灶“咔哒”一声,白橙眼神微亮,觉得有戏!
没等她高兴太久,“啪——”按钮归位,火没着起来。
“......”白橙又试了几次,依然没成功。
每次都是听见响,但没见着火。
白橙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,她从小就没怎么进过厨房,平时上班也是点外卖居多。
明明只需要开火等水烧开就行,可是她却在最重要的一步止步不前。
最后实在没办法,她忍着被挫败击垮的感觉,鼓着腮帮子盯它好几秒,叉腰放狠话:“我劝你识相点,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再不冒火我就找人把你拆了!”
集成灶:“......”
“你觉得威胁它有用?”
静谧的空间有外人闯入,白橙吓了一跳,回过头看。
男人靠在门框边,垂眸昵着她,瞳孔漆黑如墨。平日里工整的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,外套和领带不翼而飞,手插入裤兜里,模样懒散。
白橙不知道谭启深在这里站了多久。
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,手肘碰到水壶手柄,水壶就要从灶台上跌落。
谭启深视线旁移,动作迅速敏捷,准确拎住手柄,倾斜的水壶被放回原位,只遗漏了些许水滴。
白橙那声惊呼卡在嗓子眼里,见状松了口气,“谢谢”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唇间倏然拂过一阵温热。
“......”她瞬间呆住。
因为抢救水壶的缘故,谭启深就站在她后方,转个身嘴唇正好碰到他的下巴。
男人比她高了半个头,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,周身充斥着好闻的冷杉味道,带着丝丝酒意,将她包裹。
沉默在蔓延,滋生出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旖旎气氛,在空气中涌动。
“抱歉。”一触即离,白橙往后微仰,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谭启深后退一步,与她之间拉开距离,略作沉吟后开口:“你总能发生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状况。”
是久违的说教口吻。
他抽离得很快,似乎全然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扰乱心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