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开学快两个月了,陆风才第一次回家。安安没有一起回去,她两周前刚刚回去过。
周日下午从家回来后,陆风托了一个女生到安安宿舍找她。
安安下楼梯时,他正低着头靠在宿舍楼的铁门上,少见他有这么蔫头耷脑的时候。
“怎么了?”安安下来问他,“被霜打了?”
“嗯,家里还真刚刚下了霜。”他抬起头,眼圈居然有点泛红。
安安被他的样子吓一跳,拉着他胳膊出了宿舍楼,急着问:“怎么了,家里有事儿吗?”
“安安,我心里不舒服。”陆风小声嘀咕,“爸妈送我上车时,我差点没哭了。”
安安松了一口气:“让你吓死了,还以为家里怎么了呢。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儿吧,开学俩月了,这会儿才知道想家。”
“你那会儿是不是也很想家?”陆风突然问。
“我这心里”,他用手拍着心脏的位置,“空空的。”
安安看了他一眼,拍拍他:“没事儿,过一段就好了,这段时间你多回去几次。”
“还好有你在这,安安。你去年想家时,我都不在。”陆风撇着嘴说。
“行了,别煽情了。”安安笑起来,“给我带好吃的没?”
“带了,带了。”陆风忙不迭地把手里一个大大的袋子递给她,“这里面都是。我爸超偏心,给你带的比给我的还多。”
安安笑着接过来:“还用陪你待会儿吗?”
“当然用啊。”陆风叫起来,“你是拿了东西就想跑是吧。我这还难受着呢,你有点同情心没有?”陆风一脸夸张表情。
“你得庆幸,自己还有人类正常的情感,你看你这俩月臭美的。”安安一边说一边看袋子里的东西。
“哇,这个蘑菇酱是陆叔做的吗?”她兴奋地问。
“是啊,你一份儿,我一份儿。”陆风有气无力地说。
两人的表情,一明一暗,对比鲜明。
安安看看他:“那你等我会儿,我送回宿舍陪你出去走走。”
安安下来后,俩人也没出学校,就在操场上绕大圈散步。
“安安,昨天在家看到喇叭叔了。”陆风心情好了些。
“他好吗?我有几个月没见过他了,暑假时他好像都不在家。”
“嗯,他还问起你呢,还问咱俩什么时候再去他那广播去。”
安安笑笑:“那时候真好,以后怕是都去不上了。”
俩人一时都陷入了回忆。
小学时,每次有分角色朗读课文的作业,他们就站在各自院子里,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词。俩人记性都好,对个两遍也就背下来了。课上经常被当作范本展示,他们也就越发上瘾。有一次,安安笛子上的笛膜坏了,陆风自告奋勇说可以去山里找材料自制。俩人进山后,笛膜没找到,却在山顶对了一篇《将相和》。村里安静,俩人在山顶背诵的回音从村头绕到村尾。自此,村里的叔叔阿姨们总拿他俩打趣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