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汐走近,就听见这一句。明明恨她,却逢场作戏要夸她,也不知累不累。
落儿撩起衣袖,只觉得这朱婆子愈发不知死活,要揍人的架势:“你这老东西,背着我们姑娘净说些坏话,是谁借你的胆子,背后议论主子,此等蛮仆,楚府留不得。”
朱婆子面上一惊,她也只是个窝里横,动动嘴皮子的主。当下额间觅着汗,扑腾一声跪地。
“请大姑娘安。”
楚汐眸光潋滟,玉手抬起理了理额间的碎发。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依依。
楚依依连忙起身,福了福身子:“给姐姐请安。”
做戏?
楚汐笑意加深,她可没输过。
她几步上前,免了楚依依的安,语气关怀备至。
“方才就听见你咳嗽,想来身子还虚着,不在床上躺着,寻我有何要紧事?”
“有事让人通知我一声便是,哪里值当你亲自跑一趟。”
好一场漂亮的场面话,听的楚依依不由一愣,她捏着帕子站直身子。
楚汐是当真不对劲。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,她心下警铃响起,如今一切换了轨迹,莫非楚汐同她一样,也有前世的记忆?
不过就算有,说这话的也不该是鲁莽至极的楚汐。
若真有了记忆,定然对裴书珩避而远之,无论如何,也不会有成亲一说。
再诡异的事在她身上发生,保不齐,眼前站着的楚汐不是楚汐。
她捏着帕子的力道一紧。
“哪能幸苦姐姐跑一趟,倒是我不请自来,身旁的婆子又是个惯不会说话了,可别恼了姐姐,那她可是罪过了。”
楚汐在石凳上坐下,素手一指示意楚依依也坐下。
先前的楚依依可不是个这么会隐忍的,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嫁给裴书珩后,见惯了大场面展露风采手脚的时候。
楚汐扬眉,一眼也没去瞧地上跪着的朱婆子。
“的确是罪过,我蛮横世人皆知,也轮不到一个奴才说教,妹妹身边伺候的奴才还是要谨言慎行才是。”
楚汐看向地上的婆子,红唇微微上扬:“我若罚你,你可心甘情愿?”
怎么可能心甘情愿!
朱婆子却知姑娘这会没了裴家的靠山,不得老爷喜爱,又是夫人眼里的一根刺。没有仰仗,就如水中浮萍。
姑娘得忍,何况是她。
“老奴认罚,姑娘怎么罚都使得。”
楚汐余光瞥了一眼楚依依,本想着若相安无事,倒也还好,可楚依依偏到她跟前找不痛苦。
她懒洋洋的托腮:“那就罚你跪着吧。”
话毕,她笑意吟吟看向楚依依:“妹妹可舍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