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则聂明曜的境况他有知根知底,本来母子二人就不容易,可不能被蒙骗了。
这可是大事,他甚至顾不上颐霄楼的生意,匆匆赶至此,见聂家大门开着,便急忙忙道。
聂明曜听到动静,连忙应了一声:“在。”
他看了眼缓过来的聂母,又看了眼收针的拂冬。
贺远霖久久不见人影,又不好擅自入内,又唤来一句:“聂兄弟?”
聂母手捂着胸口,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汗:“别耽误你的正事,娘这会儿胸口都没那么闷了,莫担心。”
楚汐靠着柱子:“拂冬会医术,婶子且让她看看。”
聂明曜深深看了眼聂母,他呼了口气,冲楚汐行了一个大礼:“有劳夫人。”
卫璇趴在担架上:“不用谢,都是一家人。”
看着她机灵古怪,聂明曜是一阵无力,他没有回应卫璇的话,直接出了屋子。
聂母的屋子不大,但很是干净,她缠绵病榻良久,屋内却没有那股子阴潮的怪味。
只有淡淡的药香。很是舒服。
聂明曜一走,屋内好像又大了些许。
聂母朝卫璇那个方向看去,她眯了眯眼,眼前却是一片模糊,看不大清。
她耳力好,从声音判断出屋内有三个姑娘,最后一个出声的则是方才唤她婆婆的。
是她家曜儿日后的媳妇。
三日后她就要做婆婆了,想到这不免神清气爽。
“好孩子,匆匆迎你入门,你莫委屈,曜儿不爱说话,是个闷性子,却是个体贴的。”
卫璇正纳罕这聂母怎么没有见她躺在担架上而大惊失色。可听聂母这样说,想来是把她当做潘云了。
她连忙回复:“您放心,我会好好和他过日子的。”
聂母风霜可见的脸上露出笑意:“欸,好。”
楚汐美眸一蹙,看向拂冬。
卫璇想起正事:“婶子,您把手伸出来,让拂冬给您把把脉。”
聂母其实最烦的就是看病,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,如油灯殆尽。看不看的又能改变什么。
可想到这是儿媳的孝敬,她脸色慈爱不减,把捂住胸口的手伸出来。
拂冬顺势搭在她手腕处,探查脉象。
在这期间,她又仔细的瞧了眼聂母的眼睛。
两只手都把了脉后,她沉默片刻,出声寻问:“婶子,您夜里咳血几次了?”
聂母手一抖,这事她怕聂明曜多想,从不曾告知,平日的那些大夫只说她脉象正常,实在不知是什么病,可这姑娘听着嗓音,年纪轻轻。怎么就知道?
她没开口,拂冬也不在意,总之瞧对方的神色,也知咳血无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