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巍越想越气,待来到吴令毓的院子,见她被下人搀扶着嘘寒问暖,他眼里再也看不见吴令毓眼角的泪,和身子的不利索。
上前就是一脚。完全没有收力道。
“混账。”两个字咬牙切齿,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。
吓得周围奴仆扑通跪了一地。
吴令毓倒在地上,脸色煞白,脑子一下全空了。
那个踢了她的,是一直对她纵容的父亲?
她疼的额间都在觅汗,不可置信喃喃道:“爹。”
“别叫我爹,我吴巍怎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。”
“你要死也等嫁过去了再死,你如今这番做派,是真的要害了镇国公府不成?”
吴令毓一时之间除了疼,就是坠入冰窖的冷,冷的她浑身都麻木。
就连说着话,她都带上颤音:“爹忘记了吗?在我及笄时,您曾说过,会为我挑世上最好的男子。”
可如今是什么?
荒蛮之地其貌不扬的男人。
就算是王子又如何?她这一生不论如何就是毁了。
她是全京城贵女之首啊,她骄傲自满,从未有过失意。她曾幻想过嫁给裴书珩,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。
甚至在知晓他娶了楚汐后,这个念头从未断过。
她等着裴书珩玩腻了楚汐,楚汐无才无德,这种人裴书珩如今只不过迷恋那张脸,她等着一日楚汐失宠,她能上位。
她,多么骄傲的人啊。
吴巍脸色依旧难看,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儿。眼里却不见以往的疼惜。
“吴令毓,这是你的命。”
“你若再出什么幺蛾子,休怪我不念父女之情。”
当然,吴巍也不仅仅是一味的训斥,他甚至出了条件,让吴令毓认清如今的事态。
“如今,你去和亲,是受辱不错,可等你表兄成了人上人,你在番国的日子只好不差,那番国王子还得看你脸色。”
吴令毓的心一沉再沉。
她突然很想笑。
她当初嘲讽俞殊敏不计代价,抛弃荣华富贵也要跟着拿穷小子走。却不想这会儿她有多羡慕她能离开。
而她,连死的资格都没有。
见她目光涣散,蜷缩一处,久久不言,吴巍只当她听进去了。
当下气顺了些,作出保障。
“只要你不再闹事,我会额外给你补贴些银子傍身。”
“若再生事,那你便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这些,他冷冷的看向边上的奶娘:“她若再出事,你的脑袋也甭想好好在你头上呆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