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着脚下的竹筏比划了两下,左手空中划线确定了位置,深吸口气,右手高举的刀就这么斩下。
“哈——哎喂什么啊——五师兄你干什么啊!”
竹眠不知何时已经把书放到一边,双手微张,灵力化作细线缠在银岚身上,束缚住她。
“我才想问.....”
竹眠银灰色的眸子微张,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他嘴角淡淡的抽搐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她这架势,是要劈船自尽吗?
“啊哈?”
银岚很是迷茫地转头,但是那把将近一米长的黑刃还悬在半空中没放下。
“当然是要回去找流云啊。”
五师兄这架势看样子就是想坐船跑,她不歧视这种惜命的人,但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,还是分船告别为好。
“你放心好了。”银岚在手臂两处施展“风佑”,将神识的束缚解开,对准她找好的那个位置,磨刀霍霍。
“我砍竹子的技术可是大家,你以为我在听风崖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。”
“我不想听你是怎么祸害听风崖的其他妖兽的。”
眼见银岚就要将竹船砍成两半,竹眠加大神识力度将那把黑刃抢了过来,用灵力缠住剑柄后旋入手心。
入手的是阵阵寒凉,黑刃竟有种想挣脱束缚往外跑的趋势。
呵呵,天阶神兵。
竹眠还是一副该笑不笑的表情,但心里已经把掌门骂上个十来遍了。
宠人也不带这么玩的,这把神兵就给这她当柴刀?流云这是嫌小崽子破坏力不够强啊.....
眼见黑刃被抢,银岚自知她打不过竹眠。
所以她悄悄运起口诀,打算唤出丹田中温养的辟邪剑。
但下一瞬如抽筋换骨的疼痛感从丹田中袭来,冷汗从鬓角滑落,她忍不住竟然痛到摔在床上,直打滚。
本来红嫩的嘴唇甚至被咬出血迹,银岚蜷缩成一团,这到底是,怎么回事......
“哦,忘了和你说了。”
竹眠刚用神识碾压了黑刃半天,这柄刀总算是安稳下来了一点。
他托腮看着在地上痛到打滚的银岚,只在某人快要滚下海的时候用灵力推了两下踹回来。
掉下海的话神仙也救不了她。
“刚才我们赶到的时候,有尸傀在做祭献,那时你体内的辟邪剑已经被拔出了三分之一。”
“就算我们及时打断了阵法,也有血色的符文渗透进去,那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,应该是某种诅咒或封印之类的吧。”
“靠....”痛到咬牙切齿才能说的出话来的银岚低声咒骂道:
“你丫的就不能早点说吗!”
虽然银岚在心里不断咒骂着竹眠,但好在这种袭来的疼痛感,在银岚不强行用灵力调用辟邪剑的情况下,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就消失了。
“哦?我以为你有点脑子的话应该知道那尸傀在你身上动了手脚……对不起,我忘了你天生缺少这玩意。”
“呵呵。”
银岚在船上呈大字形摊开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没有力气和灵气去和竹眠较真。
她以为那是梦好不好。
“等等....”
稍微缓过点劲来,银岚倒着脑袋往竹眠的方向看过去:
“你是怎么从那个不人不鬼的玩意手里跑出来的。”
这小子不也才练气五层吗?不应该呀……
“那个啊.....”
灯盏的阴影洒落在他清隽的脸上,长长的睫毛遮住银灰色的凤眸,看不清神色。
“花师叔留下来应付那怪物了。”
竹眠的声音清冽而淡然,在暗夜里倒添了几份低魅,幽幽渺渺,仿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:
“如果还有怪物追上来的话,那大概是……”
“人死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