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青睐还是忍不住道:“不是我啰嗦,而是你的病棘手,我目前于这草堂内只能替你施针一次,半年后再给你施第二次针,余下一针则须明年过冬之时……”
颜青睐正说着,舒吭又从袖兜里取出一张折叠成方块的宣纸递了过来,颜青睐:“……”这女子将自己的袖兜当成了纸篓吗?
打开宣纸时,颜青睐不由在心里给舒吭竖了大拇指,这女子好生聪慧也,她在宣纸上留下的竟然是她家住址。
颜青睐不由有些怀疑此女子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了。
正在心里慨叹着,舒吭第三张宣纸递了过来,只是这回舒吭亲自将宣纸展开了,宣纸上的字赫然映入颜青睐眼帘:“如若治不好我的哑疾,你待如何?”
颜青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这女子虽然只是写字,为何她却能透过这笔墨嗅到不容商榷的冷酷气息?
颜青睐抬头望见舒吭一双星眸冷淡如剑,她讷讷道:“你待如何?”
是的,她待如何便是她待如何,这不是询问,而是威胁。
舒吭拉过颜青睐的手,在她掌心写道:金针之术。
颜青睐激灵灵一凛:这女子好大的野心也!
她竟觊觎她的金针之术,此术乃是师父秘术,从未外传,传给下任弟子时就意味着上任掌握此术之人气数已到。
若要避免如此,唯一的办法是,她必须绝对治好这女子的哑疾。
这女子不过十三四岁,却是……好狠!
颜青睐紧咬牙关小眼神恨恨,但是一想到自己白发重新变黑,还是忍住了,换上一脸笑容道:“好,咱们现在开始施针吧,这是第一针,对后面两针来说至关重要,万事开头难……”
舒吭轻慢瞟了颜青睐一眼,颜青睐自觉闭嘴,弯身去打开金针包,却仍如芒在背,那女子的话写在宣纸上,却似冰冷声音响在耳畔,令她羞惭至极,出了一身冷汗。
医者行医,技术说话,何须多言?
这女子真是……忒无礼了!
予州,心悦栈,三个少男少女各自惶惶。
焦娇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嘴里抱怨着:“就焦生信那哑巴鬼话,我们都在栈里等她快一个月了,她连人影都没出现……”噼里啪啦,连珠炮一般。
素雪不悦:“让我们在心悦栈等候可是楚公子留下的话,怎么还怪到娘子头上呢?真是看不惯一个人,她哪怕把你供成菩萨,在你眼中她还是罪该万死!再说,娘子的钱都在我们这里,一个月算什么?我们就算等上一年也吃住不愁,你要是不想等那你回山岚乡下去吧!”
素雪伶牙俐齿,说得焦娇的脸一阵青红皂白:“焦生,你看素雪……你每次都不帮我,我是你亲姐……”
焦生没有理会焦娇的叫嚷,快步走出了屋门。
快一个月了,还是等不到舒吭回来,他心里比焦娇还要凌乱。
焦生心烦意乱,穿过二楼走廊往楼下大厅走去。
栈大厅里,雅座上贵宾满座,跑堂伙计来来往往,穿梭于宾之间。
焦生的脚步在楼梯上顿住,眼睛一亮:“阿莺——”
真的是阿莺啊!
焦生一阵风奔下楼梯,扑向从外走进来的舒吭身边,欣喜若狂道:“阿莺,你可回来了,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,不会扔下我们的……”
焦生喜极而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