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都笑道:“如何?”
沈姝点头颔首道:“不错。果然有靖人的风味。”
子都哈哈大笑。
沈姝看着窗外,缕缕白云慢悠悠的飘过天空,午后,整个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暖意与安详,而她在阁楼之上饮酒赏景,好不惬意。
这种惬意她已经很久不曾有过,曾经在颍都时,她也曾这样惬意的在阳光下吃着糕点,饮着甜酒,也曾在这样温煦的气候中,与人赏花游乐。
那是风光秀丽,青春正好,家国尚在,故友相伴,她可以安心的享受着那属于她那个年纪的快乐与纯真。
子都公子见沈姝的嘴角微微上翘,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,那一抹笑意不属于他,却让他的心中微颤,美人不自觉的笑容更容易令人沉沦。
思绪回转,沈姝饮了一樽靖酒,靖酒依然苦涩,可沈姝仿佛有些明白为何靖人喜欢苦酒了,苦酒虽苦,却蕴含着靖人数百年间的情义。
只可惜靖酒虽好,可她还是觉得燕酒更好,燕酒清淡,还有一丝淡淡的甜意,这像极了后世的米酒,这或许是她与故乡唯一的联系吧?
子都又邀沈姝去游玩了一番,直到日光西斜时,两人才分别。
沈姝从来不知道平都竟然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,这一天,她玩的很是尽兴,夕阳西斜,将她的身影拉长。
子都站在街道尽头,静静的看着沈姝的离去,脸上有着一抹笑意,摸了摸袖中沈姝相赠的竹简,子都的心中划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。
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,不过他很喜欢。
沈姝回到国尉府时,僚子正在院中的榆树下,在夕阳的映照下,手执一卷竹简,橘色夕阳,名士高洁。
“回来了,可还尽兴?”僚子的目光未曾离过书卷,淡淡道。
沈姝对僚子施了一礼道,“老师。”
僚子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沈姝,道:“你将矽谷关的策论给了公子?”
沈姝接过竹简,站在僚子身旁,微微点了点头,问道:“老师可有什么问题?”
僚子摇了摇头,站了起来,沈姝随着僚子一同进屋去,临到门口,僚子突然问道:“姝儿,为师是不是对你太严了?”
沈姝一愣,她没想到僚子会这样问,摇了摇头,笑道:“自古严师出高徒,姝虽然愚钝,也想成就一番功业,方才不负老师的教导。况当年在颍都若不是老师,姝和兄长怕早就身首异处了。”
僚子欣慰的笑了笑,不过还是道:“姝儿,为师不求你能够建功立业,只望你此生平平安安,如此便好。”
沈姝为僚子倒了一杯茶,笑道:“虽然老师不求,可是姝也不敢丢老师的面子,老师可是大靖的国尉。而且这是乱世,亦是大争之世,就算不为老师,姝也不想辜负这岁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