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谁知道啊,大司法只说关起来好好看着,您看看,那不是在咱们军司后面带着呢?”有个低级刑役瞧瞧指着军司最后面。
段明娟踮脚看去,果然见军司后有几个生面孔,然后转身对越宁道:“你也是昨天来的,她们跟你有关系吗?是你抓来的?”
越宁一怔,不知道怎么说。
段明娟却没在意,本来也是随口胡说,然后笑笑,“不是也没关系,我看大司法亲自带你来,你肯定很有本事吧?说说,你擅长什么手段啊?”
“手段?”越宁不解。
“是啊。我用鞭子,黑妞用斧,你呢?我看你也没有个傍身的兵器,难道是肉搏?”段明娟不禁打量起越宁的身子,旋即摇摇头,“你这么瘦弱,还是学点兵器比较好。虽说刑役不用上前线,但是平时管教那些违纪的士兵时,也难免要动手的。”
越宁这才注意到段明娟和尚慧玲腰间的鞭斧,再看看自己腰间,什么也没有。本来当士兵的时候还有长枪可以拿,后来去当亲卫,就罚抄了,也没有领兵器,如今戴罪之身,更别指望用什么兵器了吧?
“我擅长用剑,骑射也可以…”
“骑射?”段明娟像发现宝贝一样拉着越宁左看右看,“这可是男人才会的本事啊。”
“女营里不是也有人会吗?”越宁倒是从未想过这是个“男人才会的本事”,因为湖镇女营里就有几个射手是她知道的。不过越宁不知道的是,湖镇军府是距离都城最近的军府,士兵普遍质量都高于别处。
“是吗?那是我见识少。我在几个军府里都没见过呢。”段明娟想了想,“不过我去的军府有的连女营都没有……所以可能真的有女人会。哎呀,不过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会的。真是厉害呢。”
越宁尴尬道:“姐姐还没见过我射箭,怎么知道我厉不厉害呢…”
“那你是大司法亲自带来的人,当然厉害啊。”段明娟心直口快道。
越宁一怔,明白了。从前是将军的人,现在是别人眼中大司法的人。所以,不管走到哪里,别人一定会根据你旁边的人来判断你,可能自己根本不用在意这些……
越宁淡笑不语,看向前方。
段明娟也没闲着,继续和别人打听昨夜那几个女兵的事了。
不过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。
但军司的人不知道,不代表别的军营不知道。孔词的亲卫不知道谁嘴快,将校尉夫人的死讯传了出去,又听说湖镇女营的一个什全被军司带走了,一时间众说纷纭,将无聊的征途都填了几分“色彩”。
仇徒此刻正牵着马往前走,此段山路崎岖,再骑马是不行的了。只不过有些人的目光比山路还叫人艰难……
所有人都在给他施压,毕竟现在是命案,而且和这个大元帅还有关系,为了稳定军心,他们都指望仇徒出面解决,当机立断。他们倒不是逼着仇徒处理自己的夫人,而是叫他找个替罪羊,直接杀了便好。
只是仇徒还在想苏盏的话,哪里会听这些匹夫的建议。
仇徒虽然行军打仗颇有一套,可处理起与之大道同一的政事却怎么也转不过弯来。若不是苏盏点明,他可能也会和这些劝自己快速了事的将军一样,简单粗暴地找人替了越宁。
可若真如苏盏的说法,那些躲在背后的人又为何要诬陷越宁呢?难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?会是什么人呢?出征不足一月就闹出这样的事来,后面还有怎样的事等着他呢?
而这时的孔词则挂着一抹阴暗的笑容看着前方的深山。
“他们抓了那几个女的,万一那个韦碧招架不住刑讯逼供,出卖你怎么办?”孔词的发小林虎问道。
孔词叫旁人牵着马,他一面爬山一面说:“本来就没指望她能多有骨气,可惜了,要不是那个大司法非把人带走,那女人我还能睡几次。”
“唉,这个马菊太没用了。”林虎幽怨道。本来如果马菊动作大些,在没进山前搞点大事,那不光军队里会知道,山下的人也会知道。可现在进了山,别说叫百姓们知道了,就连军队里面传个话都很难。
“这也不能怪她,天生太蠢。”孔词想到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,不禁皱起眉头。要不是为了叫她办事,就这样的货色,自己怎么可能看得上。
“要是一开始就能发现这个韦碧,说不定就不用……”林虎话到一半,不忍道:“大哥,到时候,就让我来吧。”
孔词冲他微微一笑,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这主意是我和那个韦碧想出来的,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,没参与过,记住了吗?”
林虎还想说什么,孔词却虚手按住,说:“以大司法的能耐,不出三日,他就能查到我了。你一定要保住这条小命,好好替我告诉世人,他们是如何屈打成招的,替将军夫人开罪的。明白吗?这才是重要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