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孩儿是御前侍卫,当差有当差的衣服,哪还用自己做啊,您就别操心了。”仇愆边吃边说道。
看见仇愆徒手啃肉,竟然没被娘责骂,越宁也急忙放下筷子,将那块儿大骨头握在手中啃了起来。
老夫人对仇愆说:“你懂什么呀,你在宫里当差了,外边想巴结你的人多了去了,以后你就得像你爹似的去各种场合赴会,可不得添几件衣裳?”
仇徒趁机扯扯越宁的衣袖,低声说:“子恕打小用筷子不利,娘才许他用手食肉,你别跟着学。”
越宁闻言顿在那里,瞧老夫人没看过来,连忙叫秋燕把骨头拿走,递来绢帕擦手,端正坐直,宛如一切没有发生。
仇愆敷衍地摆摆手,说:“敏珠敏香,老夫人说的话你们记下了吧。”
“记下了二公子。”敏珠敏香笑着福身道。
老夫人宠溺地嗔他一眼,推了一把仇赁,“都是跟你爹学的,什么事都不讲究。”
仇赁咳了一声,抬起筷子来,“吃饭吃饭。”
一顿饭吃到未时三刻才算罢,越宁也感觉到与这家人前所未有的亲近。大抵是老夫人今日心情好,对她也一直慈眉善目的,让她心中也感受到久违的来自长辈的温暖。
临走时仇赁又想起杜家姑娘,不禁回头提醒仇愆去杜家接人。
仇愆摇头叹气一声,对仇徒说:“大哥,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,我见了太守大人话都说不利索。”
“你瞧你那出息。”老夫人打趣道。
仇愆浑然不在乎地冲二老摆摆手,“爹娘慢走啊。”
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和仇老爷离开了肴馔轩。
仇愆用肩头撞撞仇徒,“怎么样啊大哥?救救小弟。”
“那是你未来岳父,你怕什么啊。”越宁问。
仇愆眉头一拧,看向越宁,“那我娘还是你的安人呢,你怕不怕?”
越宁眉头一跳,不语了。
“自古以来媳妇怕安人,女婿怕岳父,这你都不知道。”仇愆替自己找着场子。
越宁瞥他一眼,“那我相公怎么不怕?”
“不可能。”仇愆连忙看向仇徒。
正要询问,却听仇徒道:“好了,陪你去就是。娘子,你是跟着去还是留在府里等我们?”
越宁一怔,急忙保住仇徒的胳膊,脱口道:“你去哪我去哪。”
“嗤。”
仇愆捂着鼻子,眼含笑意。
越宁意识到自己失态,但不愿在师弟面前丢了脸面,扬着下巴道:“自古以来,夫唱妇随乃人间佳话,有什么好笑的。这你都不知道。”
“是是是,师姐你说的对。”仇愆眼含笑意,“我去备马车,在门口等你们,你们走快点啊。”
三人来到杜府,本以为会见到杜老爷,却从管家口里听说今日有桩大案要决讼,杜老爷没用午膳就走了。
仇愆松了口气,对仇徒低声道:“唉,吓死我,早知道太守大人不在,我自己就来了。”
“那我们回去了?”越宁听见后挑眉看他。
他嬉笑道:“别啊大嫂,你来都来了,这么走多不合适。”
越宁正要说他,管家却停了步子,回身说:“三位先在这里歇息,老奴这就去请小姐。”
“麻烦你了杜管家。”仇愆谦逊地说道。
管家笑笑,转身走了。
三人进了室,有下人上来奉茶,也无人打搅他们,越宁便好奇地打量起四周。这室的装潢与方才来的路上的房间都差不多,古色古香的,与仇府一样用色内敛,不张扬,但给人的感受是全然不同的。如果说仇府的内敛中突显着沉稳大气,有王者风范的话,这杜家的内敛就是真正的含蓄,有书香儒雅之风,叫越宁是真真理解了他们口中的“书香门第”。
对室的好感让越宁也期待着杜姑娘的模样来。
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耳边就响起了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