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框被人敲了两下。
谢骛清目光还在她身上:“进来。”
掀帘进来的是个穿着软呢西装的男人,那双比寻常女孩子还漂亮的眼里尽是趣意。他一见何未就笑了,放轻了声问:“这就是嫂子?”
……
何未被问得懵了。
谢骛清已经离开座椅,问进来的男人:“我何时说,今日见的是你嫂子了?”
邓元初同样不解,余光瞥四处,见珠帘后的床榻上锦被未收……登时心中清明,谢骛清还是那个谢骛清,兵无常形,以诡诈为道,言不由衷得很。
“是学生唐突了,”他收敛笑意,挺直背脊敬了个军礼,郑重道:“谢教员。”
谢骛清沉默回以一个军礼。
邓元初缓缓放下右手,笑着笑着眼泛了红,轻声说:“没想到,我们还能活着再见到。”
谢骛清微微颔首,也是感慨。但他不喜对学生抒情,清淡地说:“先坐。”一切久别重逢的情绪都藏在了那双眼后。
三人落座。
何未悄悄在桌下扯过来裙摆,以免他们的鞋踩住……谢骛清的靴子恰到好处踢过来裙摆一角。她惊讶,见他像没事儿人一般对邓元初道:“你先说。”
“好,”邓元初一脸正色,看向何未,“正式介绍一下自己,邓元初。清哥是我过去的学长,也是我们这一期的教员。”
“你好。”她轻点头。
“昨夜我将清哥的托付仔细考虑过,”邓元初道,“我是完全没问题的,即日起便可大张旗鼓地在北京城追求何二小姐。”
何未没跟上他的思路:“为何要追求?”
“二小姐请听我说完,”邓元初解释,“只要和清哥扯上关系的人,都难有清净。一旦——”他犹豫,不知该不该说透。
“我同她之间没有不当讲的话。”谢骛清说。
何未意外,看他。谢骛清却好似说了一句极平常的话,神色如常。
邓元初放了心,接着说:“一旦清哥离开北京,须我照应你。”
这道理谢骛清讲了,可……不是要相亲吗?
邓元初见她不语,复又申明:“不过这是我一厢情愿的,二小姐你喜欢谁便和谁谈感情,想嫁谁就去嫁。我只管追求我的,与你关系不大。清哥安排这一回,不过是未雨绸缪,让我日后时时有立场帮你,”他最后严肃道,“日后在京城,我便是二小姐的后路。请放心,你的安危,比我的生死更重。”
“我和你无亲无故的,”还是初见面,她摇头,“这话严重了。”
“清哥有托,万死不辞。”邓元初郑重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