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觉笑了。
似是他写完发现措辞过于官方,又觉不妥,添了第二张纸。
她将这第一封家书看了又看,直到脸上有凉意,一抬头,见天上又洋洋洒洒下起了雪。
何未笑着仰头,看落下来的雪花。
听说南方少雪,也不晓得能不能看到如此大雪。广州她还没去过,据说早茶好吃得很。贵州的话……她又想到了那兑过桂花香片的茅台烧,等成亲前,定要去一回的,看看他的家乡,他自幼长大的故土。
她想到在南方声名赫奕的谢卿淮,据说不是在战场,就是去军校。他也许久没回故乡了……不过对于他这类人来说,国即故土。不论尔自东南西北来,民族即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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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月1日,段祺瑞政府召开了善后会议。
在善后会议上,西南各省军阀再次提出“联省自治”,仿效西方,建立一个联邦制国家。
对此,晋老用了她的话来评价:“未未说的好,自虞夏商周,我们几千年坚守的都是四海归一。联省自治?那就真没人能管他们,举国上下都是鸦片田了。”
3月1日,国民会议促成会在北京召开。
报纸上登了各界与会者,有许多有名的人,如李大钊、王尽美、赵世炎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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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中国新年,谢骛清是在苏联过的。
三月中旬,谢骛清见到了去年从欧洲辗转过来的白谨行,数年未见,白谨行又成熟了不少。两位老友相拥,在房间里松开彼此,打量着对方。
“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?”谢骛清问他,示意他坐。
“在欧洲时,许多中国留学生被欺负,那阵我们旅欧支部一直在帮助留学生转学到苏联,我就是那时来的。”白谨行笑着坐下。
白谨行是在谢家大小姐介绍下入党的,一碰到谢骛清更是有话说。
两人说到东征和日后的北伐,有聊不尽的话。
自从国共合作,他们有许多人在黄埔军校任教或作为学员,在东征军里带兵,为统一广东而奋战,为日后的北伐做准备。
名将如云,谋臣如雨,不一而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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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深夜。
谢骛清原本已睡下了,被敲门声惊醒,部下们对他的休息时间非常维护,除非有危及生命之事是不会打扰的。他翻身坐起,开了门,白谨行在门外递给他一份电报。
孙文于京病逝。
谢骛清看这短短几个字,一念间记起许多。许多的过去。辛亥革命过来的人一个个离去,他好似看着前半生的战场岁月就在眼前飘忽而过了。
长达数分钟的沉默后,他对折电报,走出去。
在满室将领的安静里,谢骛清低声说:“各位都请今夜收拾好行装,我们须回去了。想办法,从陆路走。”
而他后半生的戎马征程刚刚开始。
其后局势,就如李大钊先生在悼文中所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