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现在知秋一叶只拿出了馒头没拿银子,可见人没追到。
这个小镇本就不富裕,宁采臣的摊子支了几天也没写两封信,如今得知他们都要往北去,便厚颜同行。宁采臣本就是孤身一个,现在又身无分文,去京城的目的大家都知道,也不知前景如何。
知秋一叶就问他:书生,如果傅青风嫁人了,那你打算怎么办?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,你有钱都不一定能待得住,何况你一文钱也没有。
宁采臣同样苦着脸,叹气道:实在没办法,只能去投奔表姨。
你还有亲戚呀?
那位表姨是我娘的表妹,虽说她们未出嫁时关系很好,可我娘几年病逝,最后一次通音信也是三年了。若非到了绝境,宁采臣是不愿意去寄人篱下求施舍的。
有人投奔总好过没有。知秋一叶是孤儿,自小被丢在外面,师父见他根骨不错,将他捡回昆仑山,否则他早死了。
桃朔白和叶七有马可骑,知秋一叶赶路都习惯土遁,唯有宁采臣一介书生要靠双脚去走,四人一起同行就有些麻烦。便是桃朔白愿意花钱给他们买马,那也找不到卖主。
知秋一叶说道:我带着书生走,天黑前能赶到旅店,我们就在旅店见吧。
也好。桃朔白点头。
知秋一叶根本没和宁采臣商议,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,朝地上一跳就土遁而去,随着土包快速移动,还能听到宁采臣的尖叫。
只有彼此两人,叶七才开口问道:为何要与他们同行?
虽说彼此相识一场,但实在没什么太深的qíng谊,况且脚程不同,目标都不同,完全不必一起。
对此桃朔白解释说:宁采臣此人在这个世界很特殊,我没想到会第二次遇到他,那么跟着他,应该会遇到有趣的事qíng。
有趣的事?念秧?叶七对宁采臣受骗的事很不以为然,只因宁采臣太好骗,但凡换个人,多一点谨慎,那些人就不能得逞。毕竟这年头,谁会轻易的因为心软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jiāo出去呢?自己又没得半分好处。
或许吧。桃朔白也不确定,因为铜镜中并未提示。
两人骑着马奔跑了一程,因减缓速度慢慢行一程,也是借此看看道路两旁的景色。这时有个骑驴的男子跟了上来,与他二人同行。初时男子并没搭讪,桃朔白两人一会儿快,一会儿慢,便是那男子落下了一程,总能在下一程赶上来,依旧与他们同行。
终于那男子朝他们说道:我乃是栖霞县的衙役,受县令大人的派遣去京城一趟,鄙姓张。某见二位公子气度不凡,一路也不急着赶路,不知从何而来,如何称呼,yù往何处去?若是能与二位结伴同行,真是某的造化了。
桃朔白只是看了他一眼,并未答言,叶七就更不会开口了。
张某讪讪,似乎觉得难堪,不敢再继续说。
等着桃朔白与叶七再度加快速度奔出去,张某便没有再赶上来。
叶七说道:那人有些古怪。
是有古怪,很刻意的想接近二人,但见二人不理睬,又很gān脆的退后了。
日头渐高,两人看到前面路边有个茶铺,铺子里还供馒头,往来商旅常在此歇脚。他两个也在此停住,栓了马,在一张空桌坐了,要了壶茶。这种乡野小店也没什么可选,只那么一种粗茶,往来之人不过是喝着解渴,用以送馒头。
叶七没要馒头,从马背上的竹筐内取出一只包裹仔细的布皮儿,里面是几样金陵城的好糕点。
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个衣着讲究的男子,自从桃朔白与叶七到这里,这人便看着他们。此时见两人落座,更是笑着与两人说话:我是山东人,姓huáng,在户部任提堂,先前有事去了趟外地公gān,正要返京。二位可是去京城,若是同路而行,倒不至于孤独寂寞了。
这一幕似曾相识。
桃朔白与叶七jiāo换了神色,对那huáng某点头:正是去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