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喝酒,我又能做什么呢?”崔甫喃喃,“我看着人就在我面前死去,我却什么都做不了……你说,我能做什么呢?”
他大笑起来:“惟有借酒浇愁尔!”
厉蝉衣凝视着他,面上虽仍无什么表情,眼底却似乎有春水解冻。
她在他身边坐下,高声道:“小二,上酒!”
“怎么,现在又肯让我喝了?”崔甫眯着眼道。
“一个人喝,只会越喝越难受。有人陪着喝,才能有所纾解。”厉蝉衣给他满上一碗,“喝吧。”
碗碗相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厉蝉衣仰头正要灌,手腕却忽地被摁住。
只见崔甫微微探身过来,伸手将她手里的碗转了半圈。
“有豁口。”他指了指,“当心刮伤。”
然后又是一笑,咕咚两口喝尽了碗中烈酒,用袖子擦了擦嘴。
厉蝉衣也随即饮罢,空碗一放,继续倒酒。
崔甫夸她:“女中豪杰。”
厉蝉衣道:“我们行走江湖的,哪个不会喝点酒。其实反倒是你这种白面书生,才最喜欢动不动就借酒浇愁,三两口把自己灌醉。”
崔甫摇了摇手指头:“我喝了一坛了,你看我醉了吗?”
厉蝉衣瞥了他一眼:“醉鬼是不会说自己醉的。”
崔甫哈哈大笑:“那不醉的人当然也不会说自己醉了,这岂不是永远无解?”
厉蝉衣不yu与他做口舌之辩,只举碗道:“干。”
“干!”
叮的一声,酒yè四溅。
崔甫喝完一碗,忍不住打了个酒嗝,趴在桌上。
厉蝉衣:“醉了?”
“没有。我就是歇一会儿。”他咂了咂嘴,看着她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?”
“从未。”厉蝉衣看着面前的空碗,“探花郎,怎么会没有出息。”
“哼,探花郎,好一个探花郎。”崔甫撇了撇嘴,“我怕是本朝最落魄的一个探花郎。你可曾后悔跟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