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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至少喝了水,洗澡前也填了两块白糖糕。

简淮宁可是什么都没吃,下了马,就上了桩。

偏她就是不服软。

直到她身形一晃,再站不稳,摔了下来,摔进了地上铺着的被褥里。

被褥软得很,亲爹叫亲兵垫了好几层,最上面一层铺的还是羊绒填充的。

一朝卸了力,躺在了软乎乎的羊绒里,但凡意志力薄弱一点,恐怕恨不得就此躺下睡过去。

但简淮宁她抱着梅花桩,往起爬,竟然还想站回去。

只是膝盖手肘都麻了,僵硬得打不了弯了,爬得不顺利。

简大将军深深地叹了口气,走了过去,右手一伸,轻轻松松地从被褥里单臂将小女儿提溜了出来。

抱在怀里,伸手揉她摔疼的地方。

他无奈地试图和小孩子讲道理:“爹和你的兄长们,是为了什么在沙场拼命,除了为了报效朝廷,不也是为了让母亲、妻子、姐妹、女儿,在京城能好好活着吗?”

“你的两个哥哥,在这里每天过得就是这种日子,吃苦站桩练武,练不好他们还得挨家法。”

“京城里的花裙子,玉簪子,游园赏花,你不喜欢吗?”

“你非要留在西北,这里不比京城苦?”

爹总是说女儿留在京城好嫁人,可简淮宁想起了她去世的长姐。

阿姐十五及笄出嫁,成婚之后马上报喜有孕,人人都说是有福气。

只有她们的娘,忧心忡忡,常常躲在房里流泪,说阿姐还这么小,生孩子那是鬼门关。

到了阿姐快临盆之前,娘再也坐不住了,她顾不上合不合适,也顾不上风言风语,成日就想往亲家处跑。

还一坐坐一天不肯走,就怕姐姐发动。

然后娘抱着半大的小女儿,和她商量:“宁宁,娘没有法子,只能拿你当借口。”

“到时候有人问你,你就说是你想姐姐想得不得了,缠着娘带你来看姐姐和要出生的小外甥,成吗?”

连续去了好几天,第五日上午,真就遇到了姐姐发作。

简淮宁听着还不满十六岁的阿姐,一声比一声叫得惨,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送。

刚开始只是痛嚎。

后来已经是一声又一声的“娘——娘救命——我不生了!我不生了!!!”

娘直接哭得厥过去了。

稳婆束手无策,只能送参片进去叫含着,阿姐生生惨嚎了一天一夜,声音越叫越弱,最后丢了命。

一尸两命。

如今父亲想叫她服软认输,不给饭吃,不给水喝,叫她累了一路来练梅花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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