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不好看,是不符纲常,不合伦理。”
“好吧!”流光发现说不动他索性不再浪费口水。圣君修行走的是光明大道,宽阔笔直直达神界,一步都不愿行差踏错,不像她,必须踏上泥泞小路寻找出口。他为了历劫成功,定不会再放凌骞回来,堵死了她想发展一段荡气回肠情缘的路。
凤玄一怔:“什么好吧?”
流光想法奔放:“圣君对我也有教导之恩,我就不拖您后腿,阻碍您历劫了。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,本仙君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。”
凤玄皱起眉头:“什么意思?”
流光拍拍胸口:“您看见了吧,金光已经入我仙体了,这说明我窍门找得很准,攒齐功德还清债务指日可待。但我不止想还债,还想升上仙,只依赖功德是不成的,十二个金身,不知要攒到何时去,所以我还得找感悟。玉珑和芙荼的事给了我些启发,我被困瓶颈那么多年,缺的就是心魔,要么被它困到死,要么突破心境上一个台阶,总比现在这样心如止水的熬日子强。纵观世间这么多种感情,我认为,男女之情是最易催生心魔的,连上神都逃不过,我也必须试试。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不让我找凌骞,我就找别人啊。”流光好像想通了,精神又振作起来,“您还嫌我年纪大配不上年轻哥儿,那我就找个年纪大一点的......卫潮不错,二十九了,无父无母,无亲无故,长得挺好,还听我的话,呃,可是他知道我是谁,会不会碍于身份不敢呢?还有我嫁妆铺子里的一个掌柜,四十岁死了老婆,人也挺厚道的......”
凤玄抬头瞄了一眼陈枫的牌位:“你既然自认佟惠容,在陈家祠堂里,当着公婆亡夫的面说这种话,不羞愧么?”
流光一点也不羞愧:“陈枫已经死了,我还童再世为人还要为他守节?他转世做了凌骞怎么不为我守节,到处相姑娘议亲,他做得出来,我为什么不行?”
明知是他所为,这就是指桑骂槐了,凤玄无奈:“本君已替凌骞决定终身不娶。”
“您的神魄您看着安排吧,您走也好留也好,凌骞娶也罢不娶也罢,我说了不再骚扰,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”
凤玄摇头:“心魔是自然生出的,你并不钟情于他人,刻意为之,如何能得?”
流光浅浅一笑:“试试嘛,上神都钟情过了,我也要试试。不行我去灵修界收个有灵根的徒弟,教他道法,就像上神对玉珑那样,说不定教着教着,就尝到钟情的滋味了。”
“钟情之后呢?”
“根据历劫经验,无非是瞎折腾呗。猜忌,生气,冷战,吃醋,吵架,最后劳燕分飞,有情人不成眷属,他被我折磨得不轻,我也被他折磨得不轻,互生心魔,大功告成。”
凤玄无言,别的仙君都怕被心魔缠困,流光是第一个盼着生心魔的,单这份浑不吝拿感情当试验的态度,她就生不出来!
看着她站在陈枫牌位下一脸憧憬地畅想如何与别的男人瞎折腾,凤玄又产生了莫名不快的感觉。陈枫已过轮回,融入了新的转世,也就是说,现在不舒服的是凌骞,他在替前世生气。
“随你,本君走了。”凤玄不会让这一点小情绪影响自己,淡淡撂下一句。
“回秘境?”
“回渝城。”
还是不为所动,她的神魄都会为他吃醋,他怎么不会呢?流光失望:“恭送圣君。”
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:“昭昭,天色已晚,回……”
陈祺钰带着长随出现在祠堂门口,瞧见烛光闪动下站在供桌前的两人,大吃一惊:“凌骞,你怎么在这里?”
凤玄点了点头:“国公爷。”
陈祺钰惊后就是怒,伸手指着他鼻子:“说啊,你怎么在这里,谁允你擅进陈家祠堂?”
凤玄看看流光:“佟姑娘让我来的。”
“不是,没有,我没让。”流光立即否认,快步走向陈祺钰:“这人不请自来,还跟我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话,太莫名其妙了。”
陈祺钰大震:“岂有此理,无帖潜入国公府,擅入祠堂,还敢轻薄佟姑娘,给我把他抓起来!”
看凌骞喜欢她的事有多明显,祺钰一听“乱七八糟”就给他扣上了轻薄的帽子,本是一桩你情我愿,互相成就的好事,非要跟她划清界限。作为圣君,罔顾神魄心意,强行扭转人生轨迹,不顺其自然,不顺应天命,没天理啊!
流光搀着陈祺钰离开,临走还朝被两个护院掐住胳膊的凤玄恶意挤了挤眼睛。
“竟敢闯入祠堂,胆大包天,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!”
“打一顿算了,交给他祖父管教吧。”
陈祺钰气得直哆嗦:“他不是回渝城去了,什么时候来的京城?又怎知你在这里?他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?”
流光不在意:“他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陈祺钰听出了严重性,停下脚步:“难道...他向你表明了心迹?这登徒子,明明知道你是谁,他怎么敢?怎么敢?”
流光笑了笑:“祺钰,凌骞就别提了,我知道你不喜欢,如果...我是说如果我有了心仪之人,你会赞同吗?”
陈祺钰仿佛遭受晴天霹雳,原地踉跄,面孔煞白:“祖...昭...不可,我...我不赞同,你可不能糊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