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个屁!”天帝愤愤骂了一句,天后颤了颤,不知所措。他很快又压下怒气,下阶抓起媳妇儿的手安抚:“没事没事,边界魔族宵小近来不安宁,三千年转瞬即逝,我与凤玄商量应对之策。”
天后放下心来:“哦,流光仙君不是去了么?她虽修为尚浅,神勇英武却不输上神,镇守边界恰当其用。历练三千年后想必境界更上一层楼,我仙界又添一员悍将,都是帝君你知人善任。”
天帝:......是不是知人善任暂且不说,若把犰离抽龙灵的事告诉媳妇儿,整个凤族都将与流光为敌,还能给她上战场的机会?再说她一块灵石怎么会死?受伤养一养不就好了,这叫历练,不识好人心!
现在好了,伏羲一箭,魔尊岂会不知凤玄出山?别说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,毁约开战的事儿恐怕都没有下文了!
冤孽!天帝烦恼不已,开战事小,凤玄这副鬼迷心窍护石到底的模样,飞升的事儿还有下文吗?
两件事好像都没下文了。老护法退回去后,向天帝传信状告流光的无礼行径,违反了止战契约精神,希望九重天给予严惩。于是流光等来了不痛不痒的申饬,仅此而已。
彼时,流光正一脸木讷的听孩子学舌。小石头的词汇量终于从对风景的描述中前进了一大步,将天帝关于娘亲的言辞学了个只字不漏,又将凤玄的责难学了个活灵活现。
末了总结:“父君生气了,我也生气了!”
麒河边魔气时有渗漏,给仙君们备的洞府里仙花灵草难以生长,到处光秃秃的,流光抱着小石头坐在石榻上,喃喃道:“犰离抽了龙灵?他竟那么喜欢绮珊,怪不得天帝要怨我了。”
“也怨本君。”凤玄叹了口气,“生情思有可能导致他上万年修为难进,若早些将他提回九重天,便不会发生这种事。”
流光把石头递给凤玄:“我知道了,你带它先回去吧。”
凤玄微怔:“知晓帝君以你作饵,你还要留在此处?”
“当然。”流光毫无恼怒退缩之意,“利用也好,怨恨也好,帝君有一点没说错,确是我自愿的。你应当知道,斩魔亦有功德,我有时杀得兴起,追至对岸,并非完全为了引战,实是魔人灰飞烟灭后那金光诱人至极,不拿我心不甘啊。”
凤玄被她的理由逗乐:“你这样做,待两军对战之时,魔尊绝不会只要求一个申饬就善罢甘休,势必会将你抓去为质。”
流光不在意:“犰离都能从魔界全身而退,难道我不行?”
“那是上古老魔看在天帝和芙荼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,放他出界,等同还了芙荼的人情。而且他毕竟是独一无二的应龙,帝君之子,能碰不能碰,魔人心中有数。”
流光点点头:“我懂,人家有靠山,想去哪儿去哪儿,我呢,就打铁还需自身硬了。现在的实力不足以与魔尊和护法抗衡,只能先做马前卒,也是一种历练嘛,挺好的。”
凤玄深深地看着她:“你决定了?”
“嗯。”
小石头静静听了好一会儿,此时开口:“我不回去,我不要魔人抓走娘亲,我要留下来保护她。”
流光心下酸软一片,忙抢过石头亲亲:“好孩子,乖娃儿,娘没白疼你。”
上下左右翻面亲了个遍,亲得石头哇哇大叫:“啊,不要把口水蹭在我身上呀!”
流光:......屁大点就开始嫌弃娘了。
凤玄本想说,相信你爹的速度,回去一样可以保护娘亲,但心中一动,便道:“若卿孝顺,小小年纪就有护母之心,本君便与它一道留下,护它,也护你。”
流光嗔他一眼:“我办正经差事,还带着家眷合适么?”
想改口已经来不及,看着凤玄瞬间温柔起来的眼神,她忙找补:“我说石头,不是你。”
凤玄始终维持着寨主外貌,流光觉得既然天帝都知道他没闭关了,就不用藏头藏尾掩耳盗铃了。
可是凤玄告诉她,天帝虽然知道了,但九重天其他人并不知道,若露了真身,难免会有好事者将祸水之名冠于她。
流光:祸水?我?听着好像有哪里不对,我不是祸害吗?
要不就换个样子,总看着前世的丈夫相貌,心里说不出的别扭。
他便换了个样子,前前世短命的将军。流光无语,能换个我不认识的人么?凤玄却说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,掩别人耳目罢了。
于是寨主进去,将军出来,对满脸疑惑的仙兵,流光表示,这是我另一个前夫。
仙兵:这是圣君与上仙夫妻之间的一种情趣......吗?
因为凤玄插手,天帝盘算落空,魔尊的怒火烧来烧去,也没烧出魔界之外。芙荼走后,九重天现存六位金仙,有五位他不放在眼里,虽不能说碾压,但与谁对战都可称势均力敌,配合点阴谋诡计,难说没有胜算。只有上古人族凤玄,唯一的大罗境金仙,他不敢狂妄挑战。
没交过手,但通过老护法对他过去战绩的描述,魔尊掂量良久,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。一个即将飞升成神的人,竟跑来边界管闲事,无论出于什么原因,此时毁约太不明智。
魔尊忍气吞声了,流光却没有因此放过魔界,她还是狠辣地灭杀魔人,动不动就把手伸到对岸去。到第二个百年结束时,边界村庄中的魔人几乎死绝,没死的都往王城逃去了。军队中的地幻魔奸细为了完成捣乱侦查任务,在麒河岸边疲于奔命,流光出现在北边,他们就去南边,流光出现在南边,他们就去北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