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能引我来此,想来那人亦是知晓阁下行此污秽之事,阁下如今要除了我,难道就不怕他日那人亦是会将此事泄露?又或者,阁下便甘心为他人做了嫁衣?圆了他人心愿?”薛海娘见他略显迟疑,紧绷的弦终是得以松懈。
她一步又一步的试探与诱导,便是试图蛊惑男子心神。
她自知若与侍卫强硬搏斗豪无任何希望,如此唯有将希望寄托于早已逃之夭夭的梁白柔,如今能拖一刻便是一刻。
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侍卫发出质疑问询。
薛海娘清浅一笑,言语淡淡:“美人梁氏。”她随即又道:“那幕后操纵之人着实可恶,这一箭双雕之法何其狡诈,不若你我联手,揪出此人你我皆可高枕无忧。”
侍卫下意识地垂落执着长剑的右臂,神色晦暗莫名,似是正敛神沉吟。
“胆敢在后宫行此污秽之事,还不束手就擒么!”一道清喉娇啭于这一刻蕴着难言威慑击破长空,瞬间打破冷寂深夜。
侍卫缓过神来,双眸已是充血圆瞪,抬起右臂便驱使着长剑向薛海娘砍去。
“嗤”
利刃划破锦缎与肌肤的渗人声响传来。
殷红溢出,铁锈味弥漫枫林。
侍卫愣愣地垂首凝着胸前那一抹殷红,殷红处一只纤纤玉手执着银簪岿然不动。
原是电光火时间,薛海娘拔下发髻银簪正欲小跑离去时,侍卫一剑砍来,她避无所避,近乎是本能地便将银簪送入侍卫胸口,是而那一剑仅是擦着她腰侧而过,留下一道长长血痕。
薛海娘松手迅速退至梁白柔身侧,步伐蹒跚记要跌倒,幸而梁白柔及时扶住了她削弱的双肩。
“贵妃娘娘,快点请太医呀。”
美眸因虚弱而轻阖当口,耳畔传来清婉却坚毅有力的声线,焦急呼唤。
“我无事。”薛海娘微睁着眼,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唇微微扯出一抹轻弧,“让贵妃娘娘留下活口,还有,那长孙御女还在林子里,快去擒她,否则若这侍卫矢口否认,亦是无可对证。”
“我自是晓得,你快别说话了,宫中太医医术高明,你定会无事。”梁白柔颤着手用力扣着她的香肩,心头却如千万根锋芒刺入般,愧而生疼。
因身份有别之故,薛海娘始终不允梁白柔大动干戈地将太医唤来重华殿,只是派遣侍人前去太医院取来止血膏药与纱布便罢。
梁白柔起初坚决不允,可在薛海娘一再坚持下,唯有与她约法,若是一夜过去伤势仍未好转,便再去请太医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