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方才一阵逃命,薛海娘一开始不知往何处去,挤过熙攘人群后只觉着人少的地儿好跑些,便不知不觉来了这有些冷僻的荒地。
此处无人,薛海娘自是毫不忌讳的直呼南叔珂‘清惠王殿下’。
却不料后者答非所问,“你方才为何直接拉着我便跑?”说罢,又望了望周围,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,“且还是这等荒凉之地。”
薛海娘微张着嘴,眼中是难掩的惊讶以及一丝……有些*的戏谑。
“若是殿下您喜欢,我现在也可以立马将您送回去。”道罢,她顿了顿,继而又道:“我瞧着那小姑娘手上的花儿也是不少,想来应该还在那儿贩卖”
听她如此调侃,南叔珂不怒反笑,信步上前微低着头,瞅着那唯有昂首才能与他相视的人儿,唇际笑弧更深。
“方才那丫头也不过是为了多卖出几朵花多赚些钱罢了,你何必应得如此之快。我瞧着你也不像是缺那点银两之人。”
“哈”薛海娘嗤笑一声,“纵使我万贯家财,也不该这样撒吧。再者,那小丫头方才一句话可是险些污了我的清白,我下意识地反驳有什么错?”
“你不过区区宫婢,即便无这一出,日后也是可叫王公贵族随意要了去当妾室的,何苦拘泥着所谓清白。”南叔珂环着双臂,嘴上竟是毫不留情。
薛海娘不禁赧然,回嘴道:“外人道雅正温尔的清惠王殿下,竟也有说话夹枪带棒的时候。”
南叔珂一顿,须臾,冷声道:“都说了,莫要随意为旁人冠上你自以为的外在形象。”
言下之意,他以往所谓的雅正形象也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,这般给人捏造出来的。
二人便这般毫无顾忌的怼骂着,全然失了平日的形态。
约莫一刻钟上下,许是斗得累了,薛海娘率先撩起衣摆席地而坐,虽是女子,可换上这一席青衫长袍,行为举止却是与男子无异。
这一幕叫南叔珂这一如假包换的男子瞧了也不禁咋舌。
倒并非他嫌弃此处脏乱,只是略显讶异,薛海娘当真如她所言,一旦下定决心要去做某个人,便真真可抛却以往的身份。
正如她入宫为婢,便全无入宫前身为尚书嫡女的架子与骄矜,又譬如她此次出宫,便全无入宫为婢时的谦卑与服从。
又如眼下,她着上一袭青衫长袍,便真真是行为举止如男子般。
“左右时辰尚早,你可有胆子与我再去一处?”南叔珂不知何事勾了勾唇角,微抬下颚倪着那席地而坐,仰头望天的人儿。
薛海娘也不骄矜,起身拍了拍衣摆杂草,“走便走。”
未曾料想南叔珂又领着她来了先前那条街巷,街巷中灯火如昼、笙歌艳舞,勾栏花阁前不少身姿婀娜的女子服饰均与西域服饰大同小异。
皓腕佩戴着银环、金环,天鹅颈佩戴着玉质项圈,甚至于*在外的脚踝处也佩戴着走起路来叮铃作响的银链子。
而她们所穿的服饰,要么露出天鹅颈与胸前一片,要么则是露出如玉般的纤纤长腿。
“难怪这条路往来男子这么多……”薛海娘小声嘀咕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