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海娘自是将街道上往来女人的痴心脸孔尽数收入眼底。
她侧过头,微微仰视着身侧男子,精致明晰的轮廓线条,俊逸挺直的鼻梁骨。
“看来,你不管是到了哪儿都能引来女子一捧芳心。”薛海娘笑着调侃。
南叔珂似是得意一笑,虽是未冲着街巷一捧芳心的年轻少妇,却也是足以叫少妇们心中一通呐喊。
直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惑人的美男子。
“你如今才知晓倒也算不上迟。”南叔珂素来对自己的清隽相貌极为自信,自幼长于军营时便有不少将士有意将家中女眷许配给他,便是后来去了北国为质,也因而惹来一堆麻烦。
他素来不以自己的相貌出众为荣,反而引以为耻,可如今,倒是不那么生厌。
薛海娘嗤笑,有些漫无目的地随着往来行人走着。
“你可知那南海送子观音观在何处?”南叔珂问。
薛海娘步伐微滞,“随着人流走吧。”
薛海娘心想,那小二哥既是说了观主于戌时主持庙会,如此一来,便该是在戌时前到南海送子观音观内取来香火,待戌时一到便往庙会进香祷告。
薛海娘穿梭在人流中,她虽不知那所谓南海送子观音观在何处,可随着人流走总是无错。
“其实梁氏若是不提,你此番大可不必出来。”南叔珂不知觉间已是走至她身侧与她并肩而行。
薛海娘淡淡阐述,“她是我主子,她日子好过了我才能好过,我盼着她诞下男胎又有何错?”
“可,以你的心思,若梁氏没了出路,你大可投靠旁人。”南叔珂显然不觉得这个解释足以取信。
薛海娘揶揄一笑,“都说行军之人最是讲究忠心,你如今倒是反了过来,劝着我临阵倒戈?”
南叔珂冷哼,神情十足桀骜狂妄,倒与他素日低调的举止大不相符,“忠心乃上位者约束手下之下的手段,与我何干?”他虽并非这南朝之君,可在南朝军事范围内,他便是帅,是人上人。
“殿下其心可诛呢。”薛海娘歪着脑袋诡谲一笑,大有一副等我回了宫便立马将你此言转述给南久禧的模样。
南叔珂却笑笑道:“我既是敢将此话说与你听,便不怕此话会传入七弟耳中,你未免太小瞧了我。”
薛海娘不置可否。
南叔珂非言语狂妄之人,相反此人极为低调,从他自解甲归田后再不曾干涉前朝之事便可得知。
他既是敢将话这般撂下,便说明他确实有这般本事。
况且——
薛海娘凭借着前世的些许记忆,也可猜着些南久禧的心思,他登基十年间,虽不断削弱南叔珂的势力,削弱朝中拥护南叔珂的党派,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手,定是心中颇为忌惮。
思忖间,二人已是随着人流走入一间道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