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不行。’
琥珀玉石的眸酝酿起些许怒骇之色,这副模样像极了昔日初见时,他那副见鬼的骇然模样。
薛海娘心下一沉,顾及到小憩的梁白柔,不敢动作太大,更是不敢与他吵起来。
‘你只需护好梁婕妤即可。’
好似特意在‘梁婕妤’上放缓唇瓣张合的速度,以至于在强调这个称谓般。
南叔珂却懂了。
她在提醒他。
提醒他这一路来,他是奉着南久禧的密旨,护梁白柔安全无虞直到佛光寺。
南叔珂心下嗤笑。
南久禧的密旨又如何、
即便梁白柔此行当真母子俱损,南久禧如今忌惮着他手里头的东西,又能拿他如何。
正要以强权迫使薛海娘毫无反抗余地的应下,那矮塌上的梁白柔却是动了动。
南叔珂一时便没了动作。
薛海娘如今可是将这女人当宝一样看待。
若是出了岔子,叫这女人察觉出端倪,薛海娘非得将他撕碎了活吞不可。
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梁白柔揉了揉眼,对薛海娘道。
薛海娘笑了笑,“才过了一刻钟左右,梁姐姐你再躺一会儿,等等没什么人了我再唤你起身。”
“好。”
薛海娘不再与南叔珂争执,而是歪着头靠在一旁,闭目小憩着。
高台上的沙漏标示着时间缓缓流失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西暖阁内的人都走了不少,三人眼见着欢天喜地的少妇来这儿牵走自己的夫君与家属。
薛海娘见人少了许多,便叫醒了梁白柔。
“梁姐姐,我与二哥送去你了大堂门口便回来如何?”
梁白柔笑着点头,“这才对,我不会有事儿的。”她轻抚着微隆的小腹,眼中满是母性慈爱。
待梁白柔入了大堂,南叔珂作势便扣住薛海娘的手腕,不许她挣扎更不许她离去。
“你与我一起,混入大堂内在暗中守着。”南叔珂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。他岂会容许薛海娘在如此混杂之地一个人待在那西暖阁,即便是没有遇着刺,再像方才一般,遇着那不讲理的土匪,又该如何。
殊不知,若非方才薛海娘打了圆场,南叔珂怕是要与那‘土匪头子’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。
薛海娘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,“你究竟在顾忌着什么?”
南叔珂沉默。
他在顾忌着什么?
这个问题倒是好……
问的,他也答不出来。
“梁婕妤如今怀着身子,心思比寻常细腻些,你身手不凡我这才放心让你隐匿在暗中,可若是加上一个我,我相信梁婕妤定然会察觉出端倪,我不想将这事儿搞砸,梁姐姐很在意她腹中这个孩子。”薛海娘语重心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