揶揄一笑,“昔日海娘不过一句笑言却不想惹来如此祸端,法师安心,海娘位卑便如世间一粒尘埃,清惠王殿下乃天潢贵胄,我与他原就是陌路之人。”
这话好似是说动了无方一般,他转过身,神色虽仍是有些质疑。
“你并无此心便好。”他慎重开口,温和清雅的声线泛着些许冷意。
二人不欢而散。
薛海娘倒是不以为意,掉头便去了梁白柔所住的厢房。
推门而入,映入视野便是清风坐在梁白柔塌沿,端着安胎药正侍奉着她服下,梁白柔时不时掩唇欢笑,氛围很是松快。
“清风给梁姐姐说什么呢,梁姐姐笑得这般欢快。”薛海娘迈着小步走入,坐在内室的小矮凳上。
清风特意给薛海娘挪了个地儿,“无非是宫里头一些奇闻乐事罢了。”
薛海娘表示好奇,示意她继续说来。
“既是海姑娘方才未曾听见,不如奴婢便从头讲吧。”清风道,“奴婢没读过什么书,言辞许是枯燥无味,海姑娘与婕妤莫要嫌弃才是。”
薛海娘笑着摇头,示意她继续道来。
清风清了清嗓子,“宫里头人人都知道的萧贵妃娘娘,在皇上未登基时便嫁于皇上为侧妃,而彼时,萧家称不上京中数一数二的世家,这么说吧,当时萧家仅仅与宋家齐名。”
薛海娘一手托腮,一手拨弄着水果盘子里头的海棠果,红彤鲜艳,衬地那把玩的玉指白皙胜雪。
“这一点我略有耳闻,只知昔年萧贵妃与皇上情投意合,是以皇上不惜求了先帝予她较高的位分。”薛海娘前世入宫时,萧贵妃已是位高权重,宫中自是无人敢置喙其出身如何,是以对此事也仅仅是知晓大概。
清风特意附耳凑近,悄声道:“哪儿能呐。奴婢也是偶然听闻奴婢的娘亲说起,娘亲她先前在府邸当差,萧贵妃未入府时便已是杂役丫头。这萧贵妃与皇上其实并无情分,昔年无非是佛光寺法师替萧贵妃算命,算出萧贵妃乃百年难得一见的皇后命数,皇上一得知此事便亲自恳求先帝赐婚。而后待将萧贵妃迎入府邸后,又命人在宫中散播此事……”
薛海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,可真是骇人听闻。”
心下不由腹诽,先前刚来大雁城时,那老道瞅了她的掌心纹路半晌,便道她乃皇后命格……莫非那萧贵妃才是正牌,而她纯粹冒充?
“这算命一事真的可以当真么?”梁白柔颇为质疑。
薛海娘笑道:“真不真不重要,重要的是旁人信不信,信了便是真的,不信便是假的。如今呢,咱们这位心机深重的帝王已是成了万人之上,如今这真或假便在于他一纸圣旨。”
梁白柔敛眸垂首,神情略有低落。
薛海娘抿了抿唇。
出宫时日一长,她倒是渐渐忘了身份。眼前之人可不仅仅是她的梁姐姐,更是皇帝嫔妃,亦是恋慕皇帝之人,听着旁的女子成为心爱之人正妻。心里头铁定是不好受的。
梁白柔敛了敛情绪,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弧,“皇上昔日为夺皇位而散播谣言,如今自是得圆了此事,你瞧着如今,后宫诸事皆在萧贵妃把控之中,想来多半是皇上示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