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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二、貼近(1 / 2)

太陽尚未升起,天空像被倒了墨的紫色綢緞。極寒。

隔天杜丹依吩咐,在極度微弱的光線中,摸到落院裡來。

她才接近,就聽見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,遠遠看去,黑影竄動,偶爾還會閃現火花。

杜丹目瞪口呆。原來院裡幾位爺已通通起床,他們每日早起練劍,練完劍後,才接著練拳腳。

平時看他們在大太陽底下飛來撲去的練拳已經夠可怕了,這會兒連路都看不太清楚的,耳邊聽著不斷移動的鏗鏗鏘鏘,杜小丹實在很怕會被劍叉中變成串燒。就看見一個小丫頭進了院落後,一邊吼著「小心別打到我」,一邊往少爺的房門衝,後頭帶起一陣某人無良的大笑聲。

「丹丫頭,妳這膽子怎麼當大俠呢!」

她嘴上嘟嚷,大個頭啦……性命比較重要。

她在門邊喚了聲「少爺」,聽見裡頭傳來允進的聲音,這才推開房門。

都伺候在東方穆謹身邊八、九個月了,這還是杜丹頭一次進東方穆謹房內,也是她頭一次看見這少爺披頭散髮,衣著未穿戴整齊的模樣。

只見東方穆謹坐在床邊,身上只套了中衣,鬆開的黑髮披散在肩上,平時端正的五官線條,多了幾分慵懶。那畫面,饒是上輩子看多美男的杜丹,都不得流口水一下。

嘖嘖,這少爺可真養眼!

「少爺請起了。」

「嗯。」他應了聲。

杜丹先是依昨天記住的規矩,去打了盆水過來讓東方穆謹漱洗,之後再協助他著外衣、束髮。

手中髮絲烏亮強韌,杜丹一手抓著,仔細地調整髮束位置,突然從鏡中見到一雙投來的眸光,一時不解地回望過去。

「少爺,可是有錯?」她又看了看手上的髮束。

「沒。」已經清醒的東方穆謹揚唇。「覺得新鮮罷。」

杜丹點頭表示理解。過去都是沐醒等人在房內伺候,突然換了她這小丫頭,一時定是看不習慣的。

「一回生二回熟,多瞧我幾次便不新鮮了。」

東方穆謹但笑。「許是。」

「沐醒哥與您處最久吧?」

「嗯,七歲時他便是我的練劍童子了。」

「少爺您也練劍?!」她訝然。

「有什麼好訝異?」東方穆謹長目一挑。

「您不是讀書人嗎?」

「誰告訴妳讀書人不能練劍?」

「呃……我猜的。」

「胡猜。」他笑斥。不知這丫頭哪來的印象,解釋道:「咱們大翼以武立國,以文治國,講的是文武並蓄。即便文人,也得能上馬開弓。就是武人,不讀兵書,仕途終也有限。」

「可我沒見過您舞劍呢。」

「過往妳來得晚了,自然是見不著。」

「……」她還以為她每日起得夠早了,原來這院裡的爺更猛。「那少爺可能飛?」

東方穆謹被她無厘頭的問法逗笑。

「輕功不是那麼容易,翻牆我行,若要上屋頂,功力就差了。」

杜丹似懂非懂的點頭。看樣子這時代要出人頭地也不是那麼簡單的,東方穆謹的腦袋和手腕已經夠強悍了,想不到還得練拳腳,比較起來,不比她上輩子在職場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輕鬆,只不過精通的東西不同罷。

她在聊天的過程中替他束好了頭髮,以髮帶固定住。東方穆謹未滿二十,尚未弱冠,平時只綁髮帶,若要出門,才會以幅巾約髮。

他照了下鏡子,滿意地點頭。

「妳手挺巧。」看來咱們少爺對杜小丹的束髮技巧相當滿意。

再怎麼說咱也是女孩子,梳妝打扮這些總不可能比沐醒那幾位大爺差吧?杜丹心裡覺得好笑,但表面上乖乖地應了。

整裝完畢,杜丹跟在東方穆謹身後跨出房門。這少爺沒誆她,真提起劍,加入了鏗鏘行列。

咱們愛惜生命的杜小丹沒膽欣賞,只好閃遠遠去蹲她的青蛙馬步,外加打一套秋落後來教她的拳。(補充一下,秋落教的拳是強身健體的,用現代說法,更傾向健康操)

破曉,彷彿眨眼,日陽便穿透墨紫,將世界染成白色。

鼻腔吸進清晨的新鮮空氣,杜丹目光沒焦距地看著數月如一日,卻又隨著日升月落、四季更迭悄然變化的畫面,感受徐徐微風……忽然有感。

她心想,輕功會失傳不是沒道理的,古人的生活真的很單純規律。自己上輩子看似生活多姿多彩,飛遍世界各地,走遍各國繁華,但除了一瞬的驚豔、與自己無大相關的歷史,以及留在數位相機裡的定格畫面,好像也說不出個其他。

表面底下,盡是蒼白。不像現在,光是眼前院落,她就能細細品出諸多不同。

她知道哪些花草分別在什麼季節,會有什麼變化,知道他們成長到衰老的模樣,知道院裡泥土的觸感及味道。她親手打點這院落,就連自己時常坐著的那塊大木頭,上頭的年輪,她都仔細研究過。

因為慢活,因為簡單,因為專注……她好像能感受到每樣物品的呼吸吐納,感覺自己與他們共存。在上輩子,她大概只能感受到空調的送風吧?

但在這,就連一陣微風,都是大自然的恩賜,都值得她閉眼細細體會及感動。

這瞬,她的心靜了,彷彿明白了什麼。

「丹丫頭。」

聽見呼喚,杜丹飄遠的心思終於收了回來。

「來了!」

她神遊好像不過眨眼,太陽竟已冒出頭來,東方穆謹額上滲汗,她又打了盆水回房,讓主子擦汗洗臉,才又開始了一天的行程。

日復一日,除夕,新年,冬走春來。

枝頭又抽綠芽。

轉眼,東方穆謹主僕五人來到蔣府也滿一年了。

「丹兒,妳可知自己生辰?」

杜丹懸腕勾畫的動作未停下,抽了空答道:「杜丹連父母何在都不知曉呢,怎麼會知道自己生辰?」

「以前的事一件也記不得了?」

「是呀。劉媽說我那時撞破了頭,流了一地血。我醒來後便什麼都記不得了。」

「妳可想尋妳雙親?」東方穆謹坐在離她一段距離的椅上,手裡把玩著玉珮,隨意地問。

「不想。」

「為何?」

杜丹眼神凝重地盯著眼前畫作,屏氣凝神地落下最後一筆,才吁了口氣。

「因為劉媽說我在杜家口那孤身行乞,身旁無長,我那時被劉媽抓了去,至少也有個把月,若我有親人,想必早已尋我去。可直至今日,依舊是沒人尋過我,咱在蔣府也不難打聽,我想若非我已無親,便是親人有什麼苦衷不能來尋,或是不想要我了。」

東方穆謹沉吟一會兒,見她目光清澈,對自己可能被拋棄的這件事侃侃而談,沒半點悲傷,說道。「也罷。」他本想,若這丫頭的父母還在,或許能花些銀錢扶持這家子,無論是務農或從商的家底,怎樣也比孤女的身分強,也有個倚靠,可既然這丫頭無心,也不強求了。

他將自己的想法與她說明。

杜丹聽完笑了。「少爺,咱自己一個也挺好,沒牽沒掛的,比起拖家帶口的可輕鬆多了。」

「妳現在是好,以後若是嫁人,沒娘家撐腰,被欺負可沒門哭去。」

「嗟,就不嫁唄!」

「就是不嫁,沒家裡撐腰,在外也容易受欺。」

「咱倒不這麼認為。若家裡不合,一個人再好,也要被家裡拖累。就算有娘家,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夫家不善待,娘家又能如何?」還不是賭運氣。

「妳倒灑脫。」

他搖頭笑笑,見她放下筆,起身來到她身旁瞧瞧桌上這幅剛完成的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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