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谷逍遥说完话后,把所有人都遣退,拒绝了下人送早膳进房的提议,杜丹在房里走了两圈,那股烦心仍是褪不掉。
于是决定窝回床上躺。
一躺一个时辰。
再次睁眼,胸闷的感觉总算散去。
在床上坐了会儿,摸摸胸口。当初被长刀穿身而过的地方已是光滑,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。
坐在床上的杜丹蹙了蹙眉。
胸闷的部位和刀伤重迭,连带唤醒她身体记忆。
醒来的那阵子连坐起身的动作都要疼出一身汗,而今已经长好。被长刀捅个透心凉的感受深刻,即便事发当下没法思考疼痛的事,却皮肉被割穿的怪异仍在记忆里,留有疙瘩。
……身子怪怪的。
她揉揉上胸,皮肉正常。
应当不会是伤口问题才是。
摸摸自己身体,动了动,确认没有不适,杜丹才起身。皮氏听见动静进来问候,应了用膳,在房里等待时,她又走动,拉扯四肢确认没感觉疼痛,心想晚上还是找逍遥检查仔细好。
明儿就要出门,恢复工作。
想到这事,烦闷感飞快褪个精光,杜丹心情一下好起来。
在此同时,京郊一处大院。
有客来,给唤醒的黑虎篷着头乱发坐到位上,不雅地给打了个哈欠。
“大清早过来,有人死了?”
来者是名样貌斯文的中年男性。
“听说你和乌月门的人打了?”
黝黑肥壮的这位哈欠打完,啐了一口。
“嗟,还以为啥事!不就过去黄刀那伙几个?顶那啥乌月门名字,打他祖宗不认得。”语罢随手拿起旁边酒,灌了半壶醒神。
程欣嘴角一抽。”你是太久没回京了,现在三朔至小口湖那边都是乌月门的地方,京里骰钟陈也携着他四家赌场入了乌月门底下,剎天盟、高帮几处的人和地方都给那家收去,瞧在咱们交情,我才赶过来劝你一句,别与那家过不去。”
黑虎放下酒壶,一脸不快。”程欣,老子还当你只是脸白了点,你卵蛋呢?给女人吃了?”
对方气骂:”老子就是在女人身上听见你回来消息,怕你小命不保才赶过来,你他娘的把那张臭嘴给洗洗!”
给吼回来。想这位背景……往后还有要他帮忙地方,黑虎这才收敛些。
“行了行了,不就是个外来户。凭啥要老子交路费,说打也没卸胳膊断腿,这点小事有啥好说?要也是叫那啥黑麻门的自己来跟老子说!”
“你过去不也交给许刀子路费?”程欣没好气。”我是来告诉你,别小瞧这外来户,你不在京的这一年,京里给洗过了,要不你以为许刀子那些人能不吭声?”
黑虎给楞。可他还没想清楚时,外头就听见许多人叫喊。
对打斗声极敏感的他立即站起身。
“吵啥──”
匡当一声,门给破开,黑虎手下成了开门工具给砸进来。
黑虎反应飞快,暴跳如雷。
“啥东西敢来我虎帮闹事!”
“黑虎住手──”程欣才要制止,黑虎已经握着拳头冲上前去。
拳势如虎,一往无前,身高近两尺,足足三百多斤的一堵肉墙朝入侵者扑了过去──只闻巨响。
小山般巨汉一下倒飞,砸毁一排桌椅,将东西全扫在地。
正面交锋后,几名黑衣人依序走进厅内。
领头的那人身形高大,四肢健壮修长。他入房后,视线扫过一圈,放到程欣身上。
“……乌……乌月门主……”程欣一脸恐慌。”我、我是来劝黑虎别跟您作对的!他事与我无干!”
黑衣人将目光收回,一语不发朝地上那人走去。程欣下意识不断后退,拉开距离。
……黑虎给砸得不轻,好不容易缓过气,摇晃着爬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