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不住训她:“你也就对我凶。阿爽,我知你坚强,也知你过往生活不易,不过你始终不过一个十六岁妹妹仔,不用时时刻刻把自己封锁。怕就讲出来,怕不丢人,有的事就该丢给别人自己去解决,你不用帮他们扛。”
杭爽知道他是在说早上的事。
荃湾水边,她讲要帮阿妈扛事。
“我只有一个阿妈,”她咬唇,“我可以扛。”
楼安伦这次没容她躲开,单手拉过她抱住,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枚项链,仔细看,是一枚铁质小哨,他给她戴上:“你吹一声,我立刻就到;你讲一句怕,剩下都我来扛。”
杭爽把铁哨拿起来看,夜晚的灯光红红绿绿,看不太清:“这是什么?”
“我妈咪留给我的,”他终于如愿以偿揉乱她一头发,开心的笑,“忘记告诉你,我妈咪从前也是铁面女警司。”
引擎声轰鸣,等她把目光从铁哨上收回时,眼前哪里还有他踪影。
任炳坤道:“阿嫂,小伦哥是真心待你。”
杭爽不知该如何回答,心底五味杂陈。
她不太清楚楼安伦为何会中意自己,后来又想起喻芷瑛今日分别是同她讲的话:“如果讲得清楚来龙去脉,那叫什么爱情。”
于是她问:“阿坤哥,你知唔知楼安伦他妈咪到底什么病?跟雷爷又什么恩怨?”
任炳坤警惕的看了眼皱眉,示意她先进糖水铺。
老板娘热情的迎上来叫了声阿爽,又被任炳坤一个眼神逼的话全吞回去,安静回到柜台,一句话不敢多讲。
“楼嘉明禽兽不如,”任炳坤找了个角落,一开口就咬牙切齿,“小伦哥妈咪家世好,同小伦哥外公外婆都在在警署,人长得靓好多人追,楼嘉明也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后来因为岳父关系,他慢慢往上爬,直到做了议员。后来岳父母被钱雷的人打死,那时候钱雷很得势,为了拉选票,楼嘉明视而不见,还勾结钱雷威胁民众投票给他,条件就是——”
任炳坤的脸色变的异常冷厉:“他亲自把自己的妻子,送到了钱雷家门口。”
杭爽一惊,不太敢相信是不是同她心中所想一样。
任炳坤狠狠砸桌,砰的一声。
“那时我还跟在钱雷身旁,亲眼见钱雷那一群禽兽把她小伦哥疯了一样在门口拼命,可一个学生仔,又能怎么办?等到钱雷把人送出来,已经是七天后,从此一病不起。”
“楼嘉明怕旁人知道他把自己妻子送给社团,打电话过去不让医院接收,小伦哥找遍了红港所有医院,没有任何一家医院肯收,他只能去九龙城寨里找暗医那里条件落后,保住一命已经是万幸。后来你也知,小伦哥用尽办法,拖了六年,还是”
杭爽气的浑身发抖:“人渣!”
“后来小伦哥单枪匹马去找钱雷赌命,一个人一把斧,砍死钱雷二十多个马仔,砍伤更多,完全不要命架势,后来也不知逃去哪里,当时钱雷叫我去追,我早就看他不顺,也就是做做样子咯!追到重庆大厦看到血迹,又看到两个做凤姐的妹妹仔,后来也没再追。”任炳坤叹一口气,“不过老人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小伦哥从那之后一战成名,许多马仔都来投奔,我也干脆带着一群兄弟从钱雷那跑路投奔小伦哥,不为别的,我坤仔敬小伦哥是真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