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她当伴娘。沈何启被念得头疼yu裂,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,电话接通以后她也不理那头那声低沉又温柔的“老婆?”,直接开了免提。
她妈妈的碎碎念还在继续:“伴娘哪有成双的?让你减一个你不肯,加一个也不肯,这两个还全是结了婚的。我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。”
“都说了今天不宜嫁娶不宜嫁娶,你为什么非要今天结婚,阿铮也不知道拦着点。昨天晚上去网吧打游戏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?他就知道惯着你,迟早把你惯出毛病,到时候有他后悔的……”
对话那头的男人屏息听着丈母娘教训他老婆,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,终于清清嗓子开了口:“妈妈。”
新娘母亲光顾着数落女儿的不对,压根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拨的电话,乍一听见女婿的声音,语气瞬间就变了:“阿铮啊,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?”
沈何启:“???”大家都是人,为什么待遇能差这么多啊?
她妈关心完了新郎吃没吃早饭之后,还要体贴地劝他再睡会,沈何启真是越听越不平衡,她忍不住chā嘴质问她妈道:“何令珍女士,你到底是谁妈?我今天就要嫁出去了!你敢不敢把对他的百般耐心分我一般?”
何令珍一记栗子敲到了她脑门上,“你给我赶紧走,你一出门我就放二十响鞭pào庆祝!”
不过等到婚车要走的时候,却不见了何令珍的身影,倒是沈何启她爸,从她出家门开始就情绪失控,一路顺着红毯把她背进车里,此刻在车门外边看着她,再难忍住泪水。
这场面让沈何启也有点绷不住,又想到压根没露面的母亲,她红着眼眶对一旁的新郎说:“我妈一定是见不得这个场面才不下来送我,她这个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。”
老丈人老泪纵横,平时没心没肺的老婆眼见也要哭花妆了,可是新娘子新郎总得带走吧,他指腹轻柔地拭去沈何启将落未落的泪滴,安慰道:“别哭,我们把楼下买下来,让爸爸妈妈住过来好不好?”
“可是楼下有人住了。”
“那就买楼上。”
“楼上也有人了……”沈何启的情绪越发不稳定了。
“没关系,老公有的是钱。”总有个价钱能让楼上或楼下卖房。
等等,新郎的家境似乎与传闻不谋而同呢……
这时她爸接起了电话:“喂,令珍…没走呢…”
听到这里沈何启露出一副“我就说嘛”的表情,心里的不舍翻腾得更厉害了。
她爸继续讲着电话:“快走了…无线网连不上你把chā座重新chā一下试试看嘛。”
罢了,要怪就怪她自作多情,沈何启眼泪还挂在脸上,却已经面无表情,扭头催促前方的司机: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,走,赶紧走。”
*
婚礼的流程顺利地进行着。
沈何启偏爱中国风,因此这场婚礼是纯中式风格。
不同于西式婚礼已经有了大批成型的模板,这年头选择纯中式的新人极为少见,所有的策划几乎都要进行原创,费了极大的心思。新郎与婚庆团队商讨了大半年,毙掉了无数的方案,终于把地点选在了x市一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园林里。园林的日租金堪称天价另说,比租金更让人望而止步的是这个地方平时是不对外的,换句话说光有钱是拿不下的。
婚礼现场的主色调是传统喜庆的红色,上头嵌着大量暗金色的刺绣,两种颜色jiāo相辉映,显得隆重又别致。整个场地没有开一盏电灯,而是摆了又挂了无数的灯笼,每一盏里头都燃着一支雕着繁复花纹的蜡烛。大到园林数里开外就开始的布置,小到筷子上精美的花案,每一处细节都考究无比。
见惯了洁白的婚纱,新娘的凤冠霞帔更是令人耳目一新,沈何启的几套嫁衣定做过程是一波三折,因为上头都是镶满了真金白银,礼服既要富丽堂皇,又不能显俗,更不能显得笨重,这是很难平衡的。
连婚礼誓词也没有用那套经典的“无论生老病死”,而是用了民国时期婚书上的话:
两姓联姻,一堂缔约,
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