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声道,“温纹,你叔叔和堂哥又来sāo扰我,要你给赡养费,我给打发了。不是我说闲话啊,你这一家子都是祸害啊,当年你摔河里差点冻出肺炎,只有我陪床照顾你,给你花钱治病,他们可头都没伸!”
说到这,李华虎的声音抬高了好几度,“我一个外人本来不便说道什么!可我忍不住这暴脾气,这些年,你算算,逢年过节有人给你打电话问平安吗?他们打电话就是要钱!大年三十的,你一个小姑娘和我这个大老爷们在工作室里吃泡面——”
温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她将裙子收好,擦了擦手,就去翻钱包,“李哥,他们要了多少钱,我给你,总是麻烦你,不好意思。”
李华虎按住了她翻包的手,“听李哥一句劝,李哥不害你,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,虽然这句话不要脸,李哥还是要说,当初你一个人来北京是我给了你一口吃的,让你没有流落街头,我只是一个外人,尚且能做到这样,他们可没给你留一条活路啊——”
温纹的睫毛颤了颤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
李华虎看到这,心也软了,“听李哥一句,该断就给我断了!你爹留下的钱足够他们养你到十七岁了,他们这些吸血虫不榨干你最后一滴骨髓是不会放过你的。生你养你是你爹妈,和他们有什么关系?”
温纹是一个好女孩,虽然平日里散漫,对他也没几句客气话,但是李华虎能识人,认真努力也有底线,他是真的心疼她被亲属拖累,他还记得,温纹在横店拍戏大冬天摔到了冰水里,冻得直哆嗦也舍不得去医院看病,最后是片场晕倒被救护车拉走,她就是为了省几个钱寄回去养那些吸血虫。
这些年,他知道温纹为什么手底不宽松,所以时不时会敲诈她几笔竹竿,帮她存着钱在她手头紧时贴补给她,他虽然有心想代为理财,可温纹实在糊,赚到钱也只够自己生活,他一个外人,想借着经纪人名头帮她,就显得不怀好心。
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,可也要避嫌,再者,自私一点,李华虎也没钱,养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,真的养不起。
其实像她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,商演很吃香,温纹一上台,所有人都看向她,每一次她出场都是气氛最high点,老板们满意,钞票也给的爽快,不说其他,如果只养自己一个,还能过得蛮滋润。他手下也有其他艺人,每天灯红酒绿潇洒极了,还能喝的烂醉打电话让他去捡尸,只有温纹,这个平日里跑商演最勤快姑娘每一分都要掰开算计。
温纹嗓音有些哑,嚅嗫嘴唇好久,才缓声道,“谢谢李哥关心,我会努力多赚钱的。”
李华虎听这,就知道刚才那番话全部白说,他收回皱眉不喜的表情,乐呵呵拍了拍肚皮,“走吧,人造型师等着呢,多大的腕儿,让人等一两小时。”
说着,弹了弹温纹的额头,“还没红呢,就耍大牌,啧,这xing格了不起,一看就是命里有火!”
温纹也笑着附和,“是啊,马上就能火,牌头我都想好了,国民女神温纹。”
“要叫超一线女星温纹,到时候我们要走最豪华的红毯,要张达那孙子给我们倒酒,咱喝一杯,在他秃脑门倒一杯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,进了楼下的别克小黑车,李华虎开车,温纹坐后座对着镜子补妆,两人心照不宣不提之前的谈话内容。
温纹爹妈死的早,她被法院判给叔叔温建国抚养,那一年她十一岁。温建国供她读书读到高中毕业,温纹其实考上了大学,只是温建国说没钱jiāo学费,她只能来北京打工。
刚来北京的第一天,温纹就被老乡骗走了所有的钱,还差点被拐进夜总会当坐台,还好她逃了出来,并且在街头遇到了李华虎,李华虎给她买了两个包子,用她身份证给她租了招待所的一间房,她记得,一个看上去很油腻很像坏人的中年男人蹲在地上,抬头问她,“小姑娘快成年了,有没有兴趣签约做明星啊,一个月保底工资两千,包吃住,每天就像白领一样打卡上班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