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决定在他从小生长的环境里四处走走看看。
芒草扫过大衣的下摆,她走上斜坡的小路,从高处看着那栋被海风侵蚀的小平房,废弃孤立在芒草之间,一阵风刮过,低矮的芒草间露出一片疏落的树桩。
姚思睦盯着那些树桩,四肢僵硬,眉间闪过凝思。
这些树会不会是他砍的?
爷爷出海,年幼的他一个人住在孤伶伶的房子里,树影在漆黑的窗外摇晃,所以他一棵一棵地砍断了那些虚张声势的树?
他不懂得在她害怕时温柔地陪着她,是不是因为他害怕时,也没有人温柔地陪着他?
随即她又想到,在看到她躲在窗帘后面被吓得魂不附体时,他仍是无声地抱住了她。
想到那个拥抱,她倏地在一丛飘摇的紫色花丛前蹲下身,摸了摸热起来的脸,伸手折断野花的长茎。昨晚才跟他变态地疯了那么久,竟然还不如一个拥抱让她脸红耳热。
她蹲到腿发麻,面前横七竖八地摊着被她折断的花枝。
“姐姐!”
姚思睦仰起脸,一个穿着黑羽绒服的女孩站她身前,看起来十六七岁,读高中的年纪。
“你要摘花吗?”女孩说,“前面有一片很漂亮的花,我带你去摘?”
姚思睦把折断的花理成一束,握着站起来说:“谢谢,这些花就够了,你家是这里的吗?”
“我家就住前面,”女孩儿说,“我们家有果园和草莓园,你要不要去逛逛?”
原来是揽生意的。姚思睦想想回去那个房子里也无聊,便说道:“去看看吧。”
她正要往前走,却发现女孩儿盯着她大衣上的胸针看,“你喜欢?”
“是真的钻石吗?”女孩儿问。
“应该是真的。”周严果的秘书买的,再怎么也不至于是廉价的水钻,她看着女孩儿羡慕的眼神,取下胸针,“给你吧。”
女孩儿眼里透出欣喜,“给我?”
姚思睦把胸针抛给她,“拿去吧。”不是她自己挑选的东西对她而言都是垃圾。
女孩儿接住胸针,摸着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钻石,“谢谢你!”说完不好意思地攥进手心里,“你是来玩的吗?住哪里的啊?我家有住宿,便宜给你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