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裕望向突然说话的少年,又不禁想起刚才病床上看到的一幕……他发现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这少年了。
也不过就是两个月以前,他途经商店的时候一眼便看中了这个穿白衬衣的男孩。那时候顾瑜行还是干净纯洁,眉目柔软亲和。
然而如今,少年的眉眼乍看上去还是那么俊秀,只是一双凤眼多了许多凌厉,锋利上挑的眉毛也多了几分锋芒和戾气。
……这是顾瑜行?
这是那个自己在酒吧里随便设了个局就自动陷入其中,还一直对自己感恩戴德、小动物单纯的顾瑜行?……
但再看端正坐在小沙发上的祁云时,以及就站在他身旁的顾瑜行,季裕又觉得顾瑜行还是柔软的,他只是懂得隐藏了,或者说是换了个人去展露他的柔软……
可是这是怎么回事?
他不过才离开了不到一个月而已!
这期间祁云时都做了什么?!
这一个月季裕的确是在国外玩嗨了,没有经常联络顾瑜行。
但是在热情奔放的外国人堆里待得太久,他就莫名会想念这种纯柔软的……
可为什么这次回来,顾瑜行干脆也变了?
想想他们刚才在床上的时候,顾瑜行的眼神当中,分明有着跟他是同类人的气息……
甚至要更霸气,更有力量。
在此之前季裕从未想过,自己一直以来钓着的小绵羊,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身成狼!
这一切都是这个祁云时弄的吗……
他到底有什么魔力???
他怎么敢!!!
“季裕?”
见季裕打量他们的时间太久,祁云时便开始出声叫他。
季裕这才回神,他闭了闭眼,沉下心来回答了方才顾瑜行的问题:“我听说你病了,着急来看你。”
他没有忘记要在顾瑜行面前表现自己、碾压祁云时的最初目的,只是经过刚才的一幕,季裕现在的心情复杂极了,连表现的心情也没有了。
如果不是为了弄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,他早就离开了。
……留下来才是糟心!
季裕皮笑肉不笑地问:“所以阿行,这是怎么回事?听说你突然晕倒了?你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?”
“没什么问题。”开口帮忙回答问题的是祁云时,毕竟在这儿陪护了两天了,他比顾瑜行还要了解他的身体:“就是操劳过度,需要休息而已。”
季裕:“……”
想想刚刚病床上的那一幕,还真是操劳。
呵呵。
他眼中多了一些鄙夷,俨然已经将眼前这俩人视为一对狗男男。
不过比起小绵羊变成狼带来的不爽和不快,他更多的怒意还是冲着祁云时去的。
……姓祁的既然都能在自家的医院里面干出这种事情,季裕也懒得再虚与委蛇:“我听说你在你们学校学习很好,很长时间都是全校第一,没想到你玩的这么开,简直刷新了我对好学生的认知。”
虽然感觉他后半句有点阴阳怪气,但祁云时也不反驳:“还行,一般,也就这样。”
季裕:“……不仅玩的开,还是个喜欢被走后门的。”
祁云时:“……???”
等等,怎么就默认他是被走后门的了?
哪儿看出来的?
刚才他分明是跟顾瑜行面对面儿地坐着,下面都用被子挡着,那么按理来说,他就可能是上面那个也可能是下面那个啊!
……不过算了。
反正营造出假戏真做的效果就好,跟个敌人解释这么多干什么。
祁云时依旧不反驳。
但眼见他目光出现了一丝波动,季裕便因此感受到了一丝爽意,于是忍不住又道:“连阿行这样的你都肯培养,还真用上了……你可真能凑合。”
祁云时:“……”
祁云时知道他本意是在讽刺自己饥渴,把阿行这么受的人都变成了攻来用。
但是……不说让人莫名其妙的饥渴问题,咱们就只是说……顾瑜行怎么了,顾瑜行就不是人了么?他就比别人少了什么么?
他分明哪里也不差啊!
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给顾瑜行建立了一点儿自信,祁云时可不想阿行就这么被人给打击了。
再说他本来就很反感这种臆断,凭什么白白净净的美少年就一定得是洗干净被压的那个?做了攻还要被人认定为“不行”,只能“凑合着用”??
还有比这更瞧不起人的了吗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