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咕咕!”
“不是哈?那是……俞竹?”
“咕咕!”
“还不是?那你还见过谁啊?”钱阳使劲挠了挠头,实在想不起来飞戈还能认识谁。他和飞戈宅到一块去了,平时基本都不出门,上次历练除了赶路也都没放他出来,它去哪认识什么女修啊?
钱阳下意识地再次运起问心诀,回溯起和飞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。突然,记忆深处的一个镜头让他呆立当场。
那是他收了飞戈之后不久,在宗门内乘着它在云海间畅游,俯视着山间奇景,扑天雕那健硕的体型引得山上众多弟子侧目。这雕儿也是人来疯,见有人对他指指点点,竟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,急急加速,更一口气做出了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翻滚,然后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朝着目的地俯冲而下,引得惊呼连连。
而那次,钱阳和雕儿的目的地却是藏书阁!当钱阳从飞戈身上狼狈翻下之后,迎接他的正是一名蓝衫女修的轻笑。
“那女修是小然师姐?”钱阳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咕?”飞戈的声音有些疑惑。
“是在藏书阁门口见过的蓝衫女修?”钱阳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。
“咕!”飞戈这回干干脆脆地点了点头。
“她在哪!”钱阳一把薅住了飞戈脖子上的黄毛急促地问道。
“咕咕咕咕!”飞戈满脸委屈地咕哝了一阵。
“好吧好吧!”钱阳知道是自己的心乱了,连忙温柔地给飞戈捋了捋毛。
飞戈竟然救下了叶书然,那可真是立下了大功,就冲这一次,钱阳打算以后都把它当爷一样供起来,并保证再也不使劲踹它了。
“小然师姐现在在哪你知道吗?”钱阳问得小心翼翼。
“咕咕!”
“那你知道她受伤了吗?”
飞戈犹豫了一下“咕!”
“她伤的重么?”钱阳急得双手直搓。
“咕咕咕咕咕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爷,您别咕了!您知道她跑去哪个方向了么?”
“咕!”
“知道,那太好了,哪边?”钱阳忙问。
飞戈抬头看了看天,又转头看了看周遭乱七八糟的灌木丛,迷茫地低下了头。
钱阳不死心“你不是说知道她往哪边跑了吗?”
“咕!”
“那是哪边啊?”
“……”
钱阳直接疯了。
碎冰河南岸,那是一片绵亘蜿蜒的丘陵,一座座高低有致的小山包错落分布。山体上星星点点的绿意却压不住山包昏黄的气色,而这片丘陵也向来都是荒凉的代名词。
可近些日子,就在这片荒芜丘陵,却凭空多出了无数修者,他们选了一处山间的凹地,略作平整之后,竟开始大兴土木。
只数月之间,亭台楼阁便凭空而起,雕梁画栋好不气派。
建筑群落成数日之后,一座阵纹繁复的玄奥大阵光冲斗牛,将所有建筑全都笼罩其内,随后薄雾缓缓升起,阵内的一切便模糊的如同云海仙山。
楼宇尽没于阵,万物皆不可见。阵外仅余一座龟驮石碑,上书三个血红色的大字“开山门”!
原来,这里竟然新建了一家宗门,看其规模倒还不小。
一家宗门名为“开山”绝对算得上中规中矩,可将这三个字连起来读却总让人有些忍俊不禁。
通常一家宗门只有在广收弟子的时候,才会被形容为“大开山门”。而这家宗门竟然无缘无故取了这么个谐音,实在让人免不了去联想它到底要收多少弟子才算满足。
而且这家宗门奇怪的地方还不只于此,它建立的地点也实在让人费解。
在常人看来,这处丘陵的景致倒也勉强算得上独特,荒凉的山色,配上不远处的冰河,也颇有几分“荒山为城溪作壕,风鼓巨浪声翻涛”的豪迈。
可在修士眼中,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建立宗门的好地点。且不说宗门四周那几座实在看不出半点灵秀的小山包,就说这里那稀薄的天地灵气就无半点可取之处。更别说山门前那日夜奔腾不息的碎冰河,也将宗门积累不易的气运尽数带走。
想来只要稍懂些阵道之术的修士都不敢提议将宗门立在此处,可这座宗门偏偏就这么建起来了,而且还建得大张旗鼓,建得理直气壮。开派大典前月,附近各个宗门、各大家族都收到了邀请观礼的请柬。
在修真界,一家宗门的建立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件,收到请柬的各家无论大小,也无论强弱,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,天知道一家能在数月间就拔地而起的宗门得有多深的底蕴。
收到了请柬的各家宗门、家族纷纷行动起来,一方面派人四处探听这家新宗门的跟脚,另一方面则备好了轻重得宜的礼品,打算到开派大典之时再亲往一观。
可谁也没想到,开山门的吆喝却远远不止这些,几乎是一夜之间,附近大大小小的坊市中都传出了开派大典即将举行的消息,而面向个体修士的单人观礼请帖也如不要钱一般被洒了出来,随之传出的还有开山门准备广收弟子的传闻。
这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,不少人信誓旦旦地说,开山门已经表态,他们录取弟子的门槛极低,不拘出身,不拘资质,甚至那些已经修炼多年的修士他们也可以收录。
消息一出,天下哗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