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施露出了苦笑“钱道友所言不差,可惜,问题却恰恰出在这里。”
“愿闻其详!”钱阳赶紧竖起了耳朵。
“唉!”陆施叹了口气“那我就与道友讲讲如今门内的情势吧!”
钱阳拉着陆施找了个墙角席地而坐,仔细听着他将始末娓娓道来。
话说自从万花诀可以兼容无量诀的消息从开山门传出之后。一夜之间,无量谷的弟子们就跟扎了鸡血一般,争着抢着要叛出无量谷,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,那立刻就会成为全民公敌,从此众叛亲离,孤独终老。
金家父子的恶行也被一桩桩一件件摆上了台桌,谁要是不在上面填两笔,那谁就肯定是金家父子的狗腿子,从此形单影只,茕茕孑立。
可没想到,这边的批判大会还没结束,那边金家父子却直接就封山了,想跑?没门!
这样一来,无量谷弟子可炸窝了,我想走都不行?我卖给你了啊?
于是金家父子的恶行再一次被摆上了台桌,谁要是不上来唾上两口,那从此一定是众叛亲离,孤独终老,形单影只,茕茕孑立。
可是说归说,唾归唾。金家父子余威犹在,你让这些弟子们当面去骂娘,他们肯定是不敢的,只能私下里偷偷想办法逃走。
整个无量谷已经被大阵笼罩,想出肯定是出不去,甚至只要靠近到法阵一定的距离,法阵就会发出警报。想在哪个角落挖洞挖出去更不现实,在人家这一亩三分地,你叮叮当当地挖坑,姓金的不把你拆零碎了才怪。
这样一来,想从谷内逃离宗门是绝对没有可能了。
可总有那心思活泛的,他们一想,谷内出不去,不代表别的地方出不去啊!你大阵只有一个,能罩得了谷还能罩了遗迹不成?
这一下大家可找到了方向,自觉生路就在前方。这一想到曙光不远,有些人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,做起事情也开始不管不顾了,一帮行事激进的弟子甚至当着金展鹏的面就挖开了天井,想着就此逃出生天。
可结果却难令人满意,之前的笑谈成了事实,遗迹就在无量谷内,人家的大阵还真的连宗门带遗迹都罩在了一起。
好在一切还远没到该绝望的时候,既然确定了遗迹的方位,那只要可着一个方向使劲挖,那就迟早有挖出大阵范围的一天,不过需要时间罢了。而且遗迹距离碎冰河其实并没有多远,只管挖就是了。
可金家父子再次让弟子们的盘算落了空。掌教金恩铭在遗迹各层靠近碎冰河的方向都布置上了预警阵法,禁止任何人靠近。他还亲自出马,和另外一名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金丹修士轮流巡视遗迹南边的这一侧,彻底断绝了弟子们从这一侧开溜的可能。
金丹期的修士在筑基期修士眼中就如高山般巍峨,弟子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掌教面前造次,只得暂时压下了短期内出逃的念头。
不过这次,金掌教却没有把事情做绝。比起只长一个心眼儿的金展鹏,金恩铭对人性的把握无疑要高明许多。
金掌教知道压不下弟子们叛逃的心,索性不去做那无用功。他只是再次强调了弟子每月必须上缴的古董数量,却并不禁止弟子们向其它方向挖掘,似乎是在说,只要你们按期交古董,并且不挖碎冰河这边,那么什么时候你们能从其它方向挖出去,那你们就可以走!
的确,从遗迹的其它方向挖掘,早晚也能挖出大阵的笼罩范围,可那就不是短期内能够做到了。而且即便先向东西挖掘,绕过封锁后再转而向南,需要的时日怕不是也得以年来计。
事情到了这里似乎便陷入了死局,弟子们断了短期内出逃的可能,而且屈于掌教的淫威,该交的古董一件也少不得,如此一段时间下来,有些弟子那原本火热的叛逃之心便慢慢冷了下来。
逃出无量谷变成了一个遥不可期的美丽梦想,而眼前的苟且日子却还得一日一日的过。
挖古董,攒贡献,换灵石,换丹药,换法术,换后续功法,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。
那些本就有职司在身的弟子就更是如此,每日做着原本就做了多年的工作,领着似乎比原来还丰厚了一些的常例,该用心的地方用心,该用脑的时候用脑,该端架子的时候端架子,该屈膝的时候也不能直。
金少宗主的身边仍旧整天围着不少的精英骨干,渡过短短的一段尴尬期之后,一群人又其乐融融地支撑起了门派的各项事务。
弟子们在挖古董的时候仍旧有意无意朝着绕过封锁的方向挖掘,可时间久了,他们却开始怀疑,即便有一天他们真的要挖出无量谷了,宗门就真的会坐视他们离开么?
一心想走的弟子自然不少,有了二心的却也大有人在。
一心想走的人整日里疯狂地挖洞,除了必须上缴的古董以外,他们还会偷偷攒下不少的古董,当做宝贝一样藏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,期待着有朝一日逃出宗门之后作为安身立命的本钱。
而有了二心的人则少了些挖掘的动力,挖够了自己的份额后,便开始寻找改变凄惨现状的捷径。偏偏赶上此时的金家父子正有笼络人心之意,双方一拍即合,这些不好好挖洞的人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实惠。
于是,越来越多的弟子堕落了。
如今的无量谷弟子大概就是这么两种状态,陆施见钱阳听懂了,便开始说他的结语“你觉得是那些卯着劲要带古董逃出去的弟子会用古董换你的聚灵盘,还是那些和金家父子眉来眼去的弟子会拿古董换你的聚灵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