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她不是那么容易情绪失控的人,但男人的安慰和拥抱,像是催泪剂一般,让她肆无忌惮地释放。
许久,她吸了吸鼻子,从傅晏辞怀里出来。
“我好了。”她的声音喑哑,携着湿润的水汽。
傅晏辞伸手帮她擦脸上的泪水,因为实在太湿了,他带着小姑娘到沙发坐下。
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,一点点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。
时衾哭得满脸通红,眼睛也是肿肿的。
傅晏辞看见茶几上的琉璃碗,里面是剥好的石榴,他拿起递过去。
“吃点石榴,补补水。”
时衾低头看那石榴,粒粒饱满。
她摇摇头:“不要。”
傅晏辞:“不爱吃石榴?”
时衾看他两秒,别过脸,“那是陈珊剥给你的石榴。”她才不要吃。
傅晏辞好笑看她,知道她是什么心思,计较这些小事情,谁剥的不是一样。
不过瞧她哭得那么可怜,小姑娘说什么,他都得顺她的意。
他端起琉璃碗,起身出去。
总裁办里人人都到了岗,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,虽然各自在若无其事地办公,耳朵却竖了起来。
“徐启。”傅晏辞叫人。
徐启赶紧过来。
“之前送来的石榴在哪?”
每次有谁给总裁办送东西,徐启都会和傅晏辞象征性地说一声,傅晏辞也就听听,压根也不管那些东西的去向,倒是难得今天问起。
没等徐启回答,陈珊站了起来:“我收起来了,傅总您还要吃?我去拿。”
说完,她踩着高跟鞋走远了,没一会儿,拿两个石榴回来。
“我给您剥好送进去?”她殷勤地笑道。
傅晏辞把琉璃碗放到她桌上。
“不用。”他淡淡道。
“以后也不需要准备水果了,不必做你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情。”
陈珊一愣,注意到琉璃碗里面装着满满的石榴,一颗没动。
没等她反应,傅晏辞拿过那两个石榴,进了办公室。
时衾靠在沙发里,怀里抱着一个靠枕,就那么看着傅晏辞剥石榴。
男人的动作慢条斯理,用小刀划开一道口子,然后一点一点地剥皮,剥了半天,也没见里面的果肉出来。
估计他以前也没剥过石榴,不知道要顺着石榴的皮肉去切开。
时衾忍不住,从他手里抢过石榴,一边示范,一边教他。
她在石榴的头部划了几道,顺利地剥出了五瓣瓤,把其中一瓣剥进杯盏里,才甩手还给他,“你来吧。”
傅晏辞从茶几上拿过另一个喝茶的杯子,照着她的样子剥起来。
时衾盯着他,男人的十指干净修长,骨节分明。
石榴皮薄汁水多,偶尔不小心弄破一个,将他的手染上了淡淡的粉色。
剥石榴是个要耐心的活。
傅晏辞不急不躁,剥得缓慢,终于剥完了剩下四瓣,杯盏装满,快要溢出来。
傅晏辞把这一盏推到时衾面前,把刚刚她剥好的那一盏拉到自己面前。
“吃吧。”
时衾注意到他换杯子的动作,眨了眨眼,慢吞吞地一颗一颗吃石榴。
所以就是非得她吃他剥的,他吃她剥的。
两个人就是不吃自己剥的。
时衾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,装模作样地拿了份文件。
傅晏辞没说话,由她别扭地遮遮掩掩,倒是觉得没这个必要。
他们之间什么关系,总裁办那么多聪明人,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来了,而且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。
果然时衾出来时,总裁办其他人明镜似的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纯当没看见。
压根不管她为什么早上不在,却从傅总办公室里出来。
只有陈珊见她出来,瞪大了眼睛,尤其是注意到她指甲上染了石榴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