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馨之,”谢宏毅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,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不是说不想再进谢家门的吗?”
不理他还来劲了?顾馨之唰地拉起车帘,皮笑肉不笑:“哟,这是谁啊?这不是吓得尿裤子的——”
“顾馨之!”谢宏毅铁青着脸,“休要胡说八道!你这悍妇,怎么还敢到我谢家门前?”
顾馨之:“呵,怎么,这条大街都被你家包了?写你家名字了?地契拿来我看看?”
谢宏毅语窒。
顾馨之好整以暇:“看到我你凑过来干嘛?是不是还想把我娶回去啊?刚好我在这里,反正是二婚,择日不如撞日,我们一起去给你娘敬个茶,走个过场得了。”
谢宏毅:“……谁要娶你这悍妇?!”
“哟,你小叔不在,不装乖了?”顾馨之冷下脸,“果真是臭不要脸的人!”
谢宏毅咬牙切齿:“你——”
“大公子?”搬完东西出来的门房看到他,愣了愣,下意识看了眼车里的顾馨之,惊出一身冷汗,小心翼翼道,“您可是要找五爷?五爷晨起上朝还未归来呢。”
谢宏毅深吸了口气,回头:“我知道了,等小叔回来再说。”他突然反应过来,扭头瞪向顾馨之,“你是来找小叔的?”
顾馨之笑眯眯:“关你屁事。”
谢宏毅差点气出好歹。
门房躬身站在那儿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一张脸拉得比苦瓜还苦。
顾馨之看了好笑,朝他道:“这里没你什么事了,回去吧。”
“诶。”门房作了个揖,小心翼翼看向谢宏毅,“大公子,那奴才先回去了。”
谢宏毅生气:“你听她的作甚?她已经不是我谢家人了。”
门房吓了一跳,噗通跪下:“奴才不敢,奴才——”
“谢宏毅你发什么疯?你是不是除了为难一下下人没别的正经事了?也对,正该努力的大上午,你不学习不温书也没正经工作,确实是闲得很。”
谢宏毅气得脸都涨红了:“顾馨之你休要胡说八道——”
“哦?我胡说八道什么?你是有正经工作还是有温书?还是说你没有为难一个下人?”
谢宏毅:“……”转头一脚踹到那门房身上,“还不快滚!”
顾馨之:“!”她坐直身体,冷冷盯着他,“谢宏毅你除了撒泼还会什么?”
谢宏毅怒瞪她:“我教训自家下人,关你屁事?”
顾馨之冷笑:“是我高看你了,二十岁的人,也就这么点出息了。”摔下帘子,“振武,我们走。”她当然能呛回去,就怕是要连累这些下人。
哼,她定要找个机会向谢慎礼打小报告!
“是。”振武理都没理谢宏毅,马鞭一扬,车架得儿得儿地小跑离开。
谢宏毅铁青着脸站在那儿运了半天的气。
等顾馨之的马车走远了,他才看向那依旧跪着的门房,问:“她来干什么?”
门房战战兢兢:“奴才不知。”
谢宏毅又是一脚:“你不知,你还当什么门房?说不说?”
门房连忙磕头:“奴才真的不知,奴才只是帮着把东西送进去,交给管事,其他的一概不知道啊。”上回车马房的人不过多说了两句,就被杖责,他怎么可能说,反正这大公子压根管不到西院这边。
谢宏毅却瞪大眼睛:“送东西?送什么东西?”
“奴才不知!奴才真的不知道!”知道也打死不认。
谢宏毅也没多想:“谅你也不敢瞒着。”完了他自言自语,“她给小叔送东西做什么?难不成她反悔了?”
思及此种可能,他心头一凛,再顾不得教训门房,扭头就走。
……
另一边,顾馨之离了谢宅,便将此事抛诸脑后,慢悠悠欣赏沿途街景。
毕竟是京城,路面大都铺了石板,干净整洁多了。沿路都是青砖瓦房的铺子,看着就有钱。行人来去,穿着打扮也比京郊外的料子好、颜色艳,经常还有抬轿子、赶马车的经过。
顾馨之看得趣味盎然,偶尔看到挑夫吆喝着经过,还要往人家担子里张望,看看能不能买到得用的东西。
可惜,谢宅与陆宅相距不远,完全没经过热闹些的街区,就到了。
顾馨之有些惋惜,放下帘子。
香芹已跳下车去门房那边递帖子。
片刻后,那半掩的木门打开,出来一名管事打扮的妇人。
香芹朝她福了福身,转回来迎顾馨之。
这么一会儿工夫,水菱已经给顾馨之整理了遍衣裳,确认没有问题,才扶着她钻去。
顾馨之慢吞吞挪下马车——就这么点高度,为什么不能跳?好碍事啊。
香芹小声道:“我们从大门进,会有人引着振武哥他们去后边马房,车上的东西也交给那边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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