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菱委屈:“奴婢刚用完膳就遇到谢大人了……回来时时你正在擦身,谢大人不让奴婢打扰。”她被谢太傅押着站门口等了半天,差点吓死了。
顾馨之:“……”能想象什么场景了。怪不得方才喊她跟招魂似的。“你怎么知道我在擦身?”隔着个厅堂呢。
水菱怯生生看了眼谢慎礼,呐呐道:“谢、谢大人说的。”
顾馨之:“……”她眯眼看向谢慎礼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依旧盯着墙的谢慎礼喉结几不可察地滑了下,轻声道:“听见水声了。”
顾馨之:“……”得得得,知道练武的人牛逼。她没好气,“那你怎么在这里?”
谢慎礼飞快扫了她一眼,答非所问道:“我刚从京城赶来,还未用晚膳。”
顾馨之:“……?”她下意识道,“这都几点了,你干嘛不用?”
谢慎礼:“你收拾一下,我也去别的屋子收拾一番,待会一起用膳。”
顾馨之:“……?”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,这位谢大人身上长袍灰扑扑的,灯光昏黄,才掩下去了几分。“你怎么——”
没等她说完,谢慎礼已然转身往外走,还不忘吩咐:“苍梧去弄块结实点的门闩,青梧守着。”
门外俩人立即应道:“是。”
顾馨之:“……”
等苍梧弄来新的门闩,谢慎礼也打理好自己,客栈也将热腾腾的饭菜送了过来——也不知这家伙什么时候去点的。
问过顾馨之后,谢慎礼直接让人将饭菜摆在她屋里,再挥手让苍梧、青梧下去用膳,屋里有水菱尽够了。
顾馨之看他跟主子似的将一切安排好……想骂人。
没等她开口呢,谢慎礼就抬手请她入座。
顾馨之看了眼敞开的大门。外头乌漆嘛黑的。
她们抵达客栈时已是戌时,这会儿怕是已经亥时了……都快深夜了,这人风尘仆仆还没吃饭……
算了算了,不与他计较了,反正自己也没吃,刚好用点。
如是一想,她便心安理得地坐下来。
水菱麻溜地给他们上饭——哦不对,给谢慎礼上饭,给顾馨之端的是白粥。
熬得稠稠的白粥冒着几许热气,正适合晕车吐得胃里空空的她!
顾馨之笑弯了眼:“还是水菱疼我。”
水菱愣了下,瞅了眼淡定扶筷的谢慎礼,低声道:“奴婢惭愧,是谢大人让人准备的。”
顾馨之也愣住了,狐疑地看向谢慎礼。
后者微微掀眸:“不合胃口吗?”
“……那倒不是。”顾馨之端起碗,“多谢啦。”
谢慎礼语气温和:“应该的。”
顾馨之:“……”她懂她懂,叔叔嘛。
索性不再多言,低头喝粥。
温热的白粥入腹,还真勾起了她的饿意。
顾馨之扫了眼桌上。
上汤白菜,春笋肉片、腊肉芹菜、豌豆排骨煲。菜色不多,看着都清清爽爽的。
顾馨之满意不已,扶起筷子,配着粥吃了起来。
对面的谢慎礼神色微松,这才开始专心用膳。
俩人一声不吭,一个一口气干掉半锅米饭,一个连喝两碗粥,桌上菜色也都清掉了大半。
水菱飞快收好残局,用完饭回来的青梧递上新泡的茶水。
顾馨之意思意思抿了两口,斜睨过去:“说吧,大半夜找过来,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吗?”又是闯门又是吃饭,她要看不出来这人冲着自己来,这些年都白活了。
谢慎礼正喝着茶,闻言顿了顿,慢慢放下茶盏,抬头看她。
方才他让其收拾自己,这位顾姑娘却嫌弃头发还湿,只是松松挽起。此刻有几缕松脱,软软垂在她肩颈上,将平日灵动俏皮的姿容勾出几分风情……
谢慎礼再次垂眸,不答反问:“你为何突然要去湖州?”
顾馨之随口道:“去看货啊,不然我那铺子卖什么——不是,你监视我?”
谢慎礼淡淡:“凑巧,这云来南北货行,是我开的。”
顾馨之:“……”
谢慎礼:“我记得我说过。”
顾馨之死鱼眼:“忘了。”
谢慎礼看了她一眼,神色有些严肃:“你记不住铺名,总归记得我有南北货行,为何不派人来问问?你要什么尽可让下边人去采买,何须自己跑一趟?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