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淮本想开车带他去的,可谁知慕小皇子突发奇想,一定要坐坐地铁。他之前虽然在外面晃荡了一个多月,但并没尝试过去坐地铁。慕辞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具有固执的好奇心,顾淮拗不过他,只好带他去坐地铁。
大早上正好是上班高峰期,地铁上人挤人,跟罐头似的,顾淮一进地铁站脸色就不太好,他不喜欢带慕辞去人多的地方,尤其是这种,随时会被陌生人碰到身体的地方。
上了地铁顾淮只好伸手护住慕辞,尽量给他围出一小块安生的地方。偏偏慕辞还不老实,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,好奇的探头去看一片漆黑的窗外,还有显示站牌的屏幕。
顾淮气得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,低声恫吓道:“再动我就亲你了!”
慕辞吓了一跳,生怕顾淮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什么不轨之举,就赶紧不动了,乖乖的靠在顾淮怀里,悄悄用眼睛打量周围形形色色的人。
好不容易出了地铁站,慕辞又瞅见了街对面的游戏厅,兴致勃勃的说想去玩那个。
顾淮想着今天好歹是领证的日子,于是就很纵容的带他去了。慕辞在里边玩了俩小时才意犹未尽的出来,顾淮打算带他去民政局了,结果慕辞又非要去吃路边的那个烤串。
吃就吃吧,最后折腾了一通,民政局就差半小时下班了,慕辞却还要去旁边那个超市逛逛。
顾淮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,这小东西是在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呢!顾淮有点儿生气,故意沉下脸来,凶巴巴的问,“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?”
慕辞吓得一愣,连忙小声否认,“没有,我没有。”
顾淮看他那一脸的慌张,心里莫名腾起一股强烈的,想要欺负他的欲望。于是顾淮故作一副冷然的样子,“你不想结婚我也不逼你,你不用这样跟我拖拖拉拉的,直说就行。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慕辞一着急,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只好伸手去拽顾淮的衣角。顾淮冷哼一声,拂开他的手,转身就走。
慕辞惊慌失措的跟在他后面,他又不认识路,陌生人又多,他生怕走丢了,就像小媳妇一样紧紧的跟在顾淮后面。他心虚,也不敢伸手拽他了,就小声的叫他的名字。
叫了一声顾淮不理,慕辞就接着叫,好几声之后顾淮才停住了脚步,慕辞一时不察,直接撞上了对方结实宽阔的后背。
顾淮转身抱住他,低头问道:“为什么不愿意结婚?嗯?你不喜欢我吗?你明明都收下婚戒了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”慕辞眼神闪烁,呐呐的道,“结婚是头等大事,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,这样太仓促了,黄历上也说……”
“闭嘴吧,再敢提黄历我就在街上亲你了!”
慕辞吓得赶紧住了嘴。
顾淮见他被自己震住了,为自己当家作主的威严得意洋洋了片刻,又道:“至于父母之命,我爸早死了,你爹妈死的更早,几百年了,还有什么媒妁之言,那都哪来的封建迷信,现在讲究自由恋爱,不搞那些虚的。”
顾淮低头看了慕辞一会儿,握住他的手,放缓了语气道,“我知道你可能忐忑,对未来感到不安,但是我并不是最近才突发奇想要结婚的,我想这一天很久了,而你我也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,足以让我们互相信任,共度余生,所以,慕辞,相信我吧。”
慕辞愣了半天,最后也轻轻的捏了一下顾淮的手指,轻声道:“好。”
顾淮笑了,一把搂住慕辞的肩膀,重重的抱了抱,“要不是在街上,我真想现在就把你做了!”
慕辞脸红了,伸手掐了顾淮一把,“别乱说!”
顾淮哈哈笑了两声,揉揉慕辞的头发,“走,老公带你领证去。”
他们赶上了最后的十五分钟,是当天最后一对来注册结婚的情侣,当然,也是这个月第一对同性情人。
慕辞仔细端详手里的红本本,心里涌起一阵奇妙的感觉,好像春风吹过柳枝,湖面荡起涟漪,痒痒的,酥酥麻麻的,很舒服。
他结婚了,和他小时候想的不一样,不是名正言顺的,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甚至他的结婚对象是个男人,但是慕辞很高兴,他觉得今天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天。
顾淮一边搂着他出门一边贴着他的耳朵说话,“回去的时候可不坐地铁了啊,太挤了,叫白零来接我们吧。”
慕辞可有可无的点点头,继续看手里的结婚证,眼睛亮亮的。
结婚证上的照片非常清晰,顾淮很上相,拍的非常帅气,慕辞有点儿不满意的打量自己的脸,他觉得灯光师把光打得太亮了,使得自己的脸色很苍白。
顾淮继续问:“过段时间我们去拍结婚照吧?去南方,不,干脆去法国怎么样?顺便度个蜜月,就咱俩人。”
慕辞点了点头,“都行。”
“那婚礼呢?你喜欢西式的还是中式的,要不干脆两个都办?”
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,顾淮再次对慕辞说了同样的话,但却是完全不同的情景。上次他问的时候,慕辞还陷在昏睡中,而这次慕辞却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,“西式婚礼有蛋糕吗?”
顾淮笑了笑,“有,那就决定了,两个都办,顾家的婚礼当然要办的轰轰烈烈,到时候会上电视的。办完婚礼咱们就去法国度假,那边风土很好,你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慕辞浅浅的笑了一下,轻声道:“喜欢。”
不知道他说的是喜欢什么,但是远方太阳快要落山了,夕阳坨红如醉,如痴如醉,美丽得如同明日不再来一般。
慕辞眯着眼看向远方的夕阳,顾淮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,不由得感叹了一声,“真红,明天会是个好天气。”
慕辞点了点头,“嗯,会是个好天气。”
阴郁的雨季与那些糟糕的记忆,终于完全过去了。
第六十三章番外景渣男与郑小受上
郑许然慢慢醒来的时候,还能觉得头很晕,眼神漂浮了一阵,才看清头顶的天花板,奢华而精致的装饰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哪里。这是景政的卧室,他曾经在这张大床上与景政翻云覆雨,共度良宵。
虽然景政也有其他的情人,但是只有郑许然一个人和他在卧室里做过。郑许然曾经猜测过也许景政在这方面有洁癖,不喜欢别人出入他的卧室。
出于之前训练的习惯,郑许然没有动弹,闭上眼屏气凝神的探查周围的动静。
房间里很安静,没有其他人的呼吸。郑许然微微动了下手脚,身上也没有被桎梏的感觉。
郑许然正在考虑要不要起来的时候,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拧动门把手,紧接着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郑许然立刻调整呼吸,将自己的状态伪装在熟睡之中。
那个人在他身边坐下了,带着凉意的衣角擦过他的手背,郑许然猜测对方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。
这个人摸了摸他的脸,低声道:“按理说这会儿也该醒了,难道药喷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