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工作环境,一群和善且开朗的年轻同事,大多都是95后了,和他们待在一起易忱偶尔会有种自己落伍的感觉。年轻人都喜欢什么呢,想法也千奇百怪,他应该学着适应。
他给了自己一周时间重新梳理工作计划,第一周加班加点总算稍稍融入了环境,晚上陈非都下班了他还不下,搞得陈非实在是压力很大,只能说,“我请你来真的不是让你这么拼命,不,也不是不让你好好干活,就是你这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等我熟悉了就好了。”易忱说,“现在效率有些低,所以会加班。”
“你还是像以前这么认真。”
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陈非坐在易忱边上和他聊天,“你说日子过得也真快,九年一眨眼都过去了,我现在有时还梦见我们晚上和老大一起出去喝酒,他吐在花坛里那次。”
室友都回了老家,在这个城市的也就只有陈非和易忱。
易忱本无心回忆当年,只是那些记忆在被提起的时候,仍是温暖而熟悉的。好像晚自习下课时回宿舍的街边路灯,发着黯淡的光,指引他找回居所。
“再过十年就四十了,就是很快的。”易忱说。
陈非笑着,“照你这么说马上就该入土了呗。”
易忱:“所以更应该趁着这时候好好工作。”
陈非沉默了,他盯着易忱看了会儿。说句俗的,岁月好像遗忘了易忱,他几乎没太大变化,眉眼柔和俊俏,看似冷清,只有靠近了才知道他比谁都善良温柔。
也正是这种气质,令陈非过了这么多年,忘了普通的大学同学、忘了老师,唯独对易忱印象无比地深刻。
“除了工作也该成家吧,你……对象呢?”陈非收回目光问,装作不在意地看着办公桌上的仙人掌加湿器,咳了一声,“结婚没?”
他们的关系确实没太多顾忌,易忱也随和到即便他不主动与人交流,也会吸引到很多想跟他谈心的朋友。
他不觉得被冒犯隐私,也只是实事求是地说,“分手了。”
“啊?为什么?”陈非的惊讶恰到好处,他也看不出是不是装的。
易忱说,“没什么原因,不合适。”
“那你还找过吗?”陈非下一句紧跟着问。
易忱说,“暂时没那个打算了。”
三十而立,他还没试过为事业投入全身心,唯独提到这个才会有一丝后悔。
陈非短促地“啊”了一声,闷声道:“明白了。”
又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,陈非的合伙人、公司的另一个老板出差回来,带来了一个大客户,心舟游戏。
易忱只看见陈非和他的合伙人在他的办公室里谈话,气氛剑拔弩张。
谈完了,陈非也出来了,拉着易忱去会议室,刚坐下,他就直说,“这件事我事先一点不知道,陶然刚告诉我,他虽然是我合伙人,但很多时候做事儿都不先跟我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