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管雪情况很不好。”心理救援队的一位医生忧心忡忡地对管明淞说,“经诊断,她患有青少年躁郁症,这种心境障碍的自杀率甚至高于抑郁症。”
管明淞刚才经历那一遭,现在还惊魂未甫,手都是软的。
“现在应该这么办?”管明淞问。
“建议住院治疗。她父母呢?”
“她爸爸在路上,马上就到,我是她哥。”
“她妈妈呢?”
“她妈妈在她出生后不久就跟她爸爸分开了,在外地工作。”
“一直没回来?”
“好像是,我不太清楚。”
医生抬眼看了一下管明淞,“不太清楚?你俩不是一个母亲么?”
管明淞摇摇头,“不是。”
医生点点头,把情况记了下来。
管明淞被允许进入病房,管雪气死沉沉地坐在病床上,没有了昨日飞扬跋扈的精神气,跟没有灵魂的娃娃似的。
管明淞想,同一个人怎么会有截然不同的两面呢?
管明淞小心翼翼地端了凳子坐在她身边,问她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你如果信任我的话,可以跟我说。我是你哥哥。”
管雪眼珠子动都不动,“又不是同一个妈。”
管明淞没说话。
管雪忽然问管明淞:“你恨他吗?”
“恨谁?”
“管修齐。”
管明淞不回答,管雪便自顾自地说:“以前别人跟我说,我妈不要我了,我会自豪地把我的银行卡拿出来,告诉他们说我妈每个月都会给我打钱,我妈在别的城市拼事业,很忙很忙,才不回来。可后来有一天,我知道了原来那张银行卡里的钱不是我妈打给我的,而是我外公外婆担心我妈不给我抚养费的行为触犯法律,要承担民事责任,才用了我妈的名义给我打钱。我妈根本就不想给我一分钱,尽管她现在不缺钱。”
管明淞静静地听着。
“她恨我,她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消失,只有我消失了,才能抹去她当年年少无知犯错的痕迹。”管雪忽然阴冷地笑了,“不过我不怪我妈,因为这一切的一切,归根结底都是管修齐造成的。管修齐这种人,配不上任何好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