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有过火烧比叡山的“光辉事迹”,但其实织田信长并不是残忍好杀之人,连进攻比叡山之前也是各种书信来往过好几回,从开始的客气到后来的威胁。
到最后发展成那样极端的结果,却不能说是织田信长一手促成的。
更何况,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,这对织田信长一统天下的进程来说,绝对是好事。
于是柴田胜家的那口气,又只能憋了回去,搞得差点心肌梗塞。
等到围困住伊势长岛之后,织田信长在略微闲暇之余,终于想起这次出阵跟着她一起出来的非人类们了。
说起来也好几天没见到人了,不会是跑丢了吧。
嗯,没有跑丢的话,就来帮她做些事吧,反正她这里有的事情需要人来做。
什么时候都能想到人尽其用的织田家家主大人表示,她总能找到一些和历史无关,又能用得上那些刀剑付丧神们的办法。
这么想着的织田信长便扬声道,“兰丸,去帮我叫几个人过来。”
这段时间一直跟随着织田信长的森兰丸上前领命,“请主公大人吩咐。”
织田信长嘴角挂上带着几许无赖的笑容,怎样才不会浪费军粮什么的,她有心得。
等到森兰丸领着几个刀剑男士过来,织田信长左右打量了下刀剑付丧神们,微一挑眉,“这是……换衣服了?”
她其实在那次和山姥切国广的对话后,就问过药研藤四郎这个有趣的问题了,比如总是穿一件衣服破了脏了的问题。
黑发的短刀的回答简短又直指重心,他们的衣服是他们本身固有形象的一种外在体现,和他们一样是灵子构成的,所以不存在那些普通衣服的问题。
所以织田信长才会在这时一眼看过去就问了这个问题,不是说出阵的话,就那么一套衣服吗?
现在六个人,已经有三个换了衣服,怎么都觉得不同寻常啊。
药研藤四郎向织田信长行礼之后才开口说话,却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“您喜欢吗?”低沉悦耳的声音,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问话的味道。
“嗯?”织田信长目光和药研藤四郎对了对,随即挑起唇角,转向三个衣服焕然一新的刀剑付丧神。
下一刻,织田家的家主大人像是明白了什么,“看来,不止是换了衣服啊。”若说不同的衣服只是寻常事,但若是这三把刀看起来连精神气都有些不同,就非比寻常了。
“哈哈,主公大人好眼光,”三日月宗近尬笑了两声,“确实是和之前不同了。”因为您的关系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织田信长可没有绕弯子的想法,而是直言问道。作为织田家的家主,她也确实不需要在家臣面前绕来绕去,“说吧。”
出声解释的神情温和的一期一振,“我们把这个称为极化,这种状态才能真正解放刀剑男士的力量。”
“唔,”织田信长点了点头,所以这种情况就是类似于游戏里的升级吗,“需要什么条件达成呢?”肯定是需要某些缘故,不然不会只有三把刀极化了。
“在旧主身边,修行。”这次回答的是药研藤四郎,他是三人中最坦然的一个,或者说,从他提出呆在织田信长身边那个建议开始,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。
如果说压切长谷部的变化还在药研藤四郎的预料之中,连他也没想到的是,山姥切国广竟然主动提出要去极化修行,而且还赶在信长大人出阵之前修行成功回来了。
看来,这一次的这一连串事情,甚至包括那些流言蜚语,对于山姥切来说,都不是什么坏事。
而遇到的是信长大人,也算他极致的运气了,不管这种运气是好,还是不好。
“前主身边修行,”织田信长摸了摸下巴,所以给她打杂也算是修行吗,“药研和压切确实是这样没错,那山姥切呢?回去了哪个前主那里?”
她问着,目光转向那振她看起来变化最大的刀剑。
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不再披着那件脏兮兮的白布披风,而是那种在取下披风之后的坦然态度,哪怕是在她眼神转过去的瞬间,也能与她目光相交,而不是下意识低下头或者偏移开视线。
就这么一点,看起来好像不是太大的感觉,却让整个刃的气质有了绝大的不同。
如果之前那种形象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,看他是不是真的能缩成一个球的话,那现在这种凛然之姿,真正有了名刀化为人形后的风采。
而不是那种挣扎在自卑与自傲之间,艰难的寻常找那些许的平衡的姿态。
“我去寻找了关于山姥切的传说。”山姥切国广手握在自己的本地刀上,被问到之后也没有沉默,“我的记忆里,我是那把斩杀山姥切的刀的仿制品,但是,”说到这里,他微微皱眉,“在这个年代,传说却并不是这么说的。他们说,是因为我斩杀了山姥切,作为我的原型的那把刀,才被称呼山姥切。”山姥切国广说着,近乎释然的哼笑了声,“人类的传说,就是这样模糊不清,或许是连说着这样传说的人,也不知道这个传说的真假。”
“所以,那并不重要对吧,或许是你,或许是他,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。”织田信长似乎有些明白山姥切国广的转变,她欣赏这种转变。
“是的,无论是什么样的传说,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,”山姥切国广翡翠色的眸子直直的望向织田信长,在阳光下绚烂得如同最上好的宝石,“就像您和我说过的,每个人都只是他自己而已。”接受所有好的,和所有不好的,他……只是山姥切国广,是国广的第一杰作,知道这点,也就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