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翩翩感觉鼻头有些发酸,二皇子一满月谢景元出征,她忙得脚不沾地,后来她被俘,继续打仗,这个儿子她基本上没怎么管过。
一岁的二皇子趴在奶娘怀里。
落落看到后走了过来,对着弟弟拍拍手:“二弟乖,咱们出去玩好不好?”
二皇子听懂了,他跟父母不熟悉,但跟哥哥姐姐比较熟悉。落落每天都会带弟弟玩,除了吃睡,其余时间她都要把弟弟们放在自己跟前。
果然,二皇子伸手扑到姐姐怀里。
落落抱着弟弟走到母亲身边:“母后,二弟可喜欢出去玩了,等会子我们带他出去玩好不好?”
柳翩翩笑着点点头:“好,母后要多谢你,我与你父皇不在,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弟弟。”
落落笑得十分大方:“父皇母后心怀天下,世人敬重我是公主,皆是托了父皇母后的福,儿臣要感谢父皇母后。”
柳翩翩看着已经十三岁的女儿,心里十分感慨,当年她离开京城时还是个小女孩,现在女儿都这么大了。
谢景元伸手摸了摸阳哥儿的头:“你虽是太子,也要敬重姐姐,你小时候都是姐姐带的。”
阳哥儿点头:“父皇,我会听姐姐的话的。”
谢景元看向旁边的柳文渊:“大哥坐吧。”
柳文渊没有拒绝:“多谢陛下,多谢娘娘。”
谢景元挥手:“都坐,往后多少时候不够说话的。落落,晚上你带着弟弟先在东侧殿住一晚上,明日你搬到咸福宫去,阳哥儿搬到东宫去。”
一向懂事的落落没说话,柳翩翩笑着对女儿道:“咸福宫就在这旁边,抬抬脚就能来了。你弟弟是太子,他已经九岁了,不能总是跟着我们住在一起。东宫里人都已经备齐,你想弟弟了就能去看她。要是觉得无趣了,把你姐姐们都请进宫来玩。”
谢景元在一边问柳文渊:“芙姐儿的亲事定了吗?”
因着一直打仗,下一辈好多孩子的婚事都被耽误了。
柳文渊听到这话后认真回道:“回陛下的话,已经定下了,姑爷是工部侍郎家的次子,今年刚刚二十岁,才中了举人。”
谢景元嗯一声:“好,读书人好,现在朝廷就缺人才呢。早点把婚事办了,我跟她姑送一份贺礼。朕还记得刚去西北时,她还抱在怀里呢。”
柳文渊和铁柱在一边陪谢景元说话,柳翩翩跟女儿一起哄二皇子。
说着说着,柳文渊话锋一转:“陛下,娘娘,臣有一件事儿要禀报。”
谢景元正想跟他说南边官员任命的事儿,闻言抬起头:“何事让子孝这般上心?”
柳文渊端起茶盏喝了口茶,然后才道:“前儿二娘带着七郎回来了,我爹不在家,我也不好赶他们走。”
屋里所有人手里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,当年薛氏干得那些个事儿,提起来就让人想骂她。
柳翩翩问道:“二娘与七郎现在在哪里?”
柳文渊毫不隐瞒:“就在我家里,这原是小事。臣将此事告诉陛下与娘娘,是因为这中间牵扯到二弟与二婶。”
柳翩翩这才想起来,她的好二婶严氏还在西北寺庙里关着呢。
柳文锦封管授爵,连身体不好的庶子三郎都得了个小宅子和一笔钱,且三郎的嫡长子仍旧在给阳哥儿当伴读。一家子都荣耀加身,只有严氏还被关在寺庙里。
认真说起来,严氏有错,薛氏的错更大,严氏只是吃醋,且针对的是平安,薛氏针对的就是长房兄妹,还把皇后给卖了。
谢景元把点心盘子往两个孩子旁边推了推:“子孝,这是你家里的事情,莫要拿来烦扰皇后。”
柳文渊立刻起身跪下:“臣知罪。”
谢景元看向阳哥儿:“把你舅舅拉起来,子孝,朕跟你说说话,轻了重了都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儿,别作这态势。朕只说这一次,不管你们兄弟几个,还是铁柱和他大舅子。天下百废待兴,我希望你们能把心思放在差事上,不要把心思放在怎么琢磨朕的心思上头。”
柳文渊被外甥拉了起来,再次躬身抱拳:“臣多谢陛下教诲。”
等柳文渊坐下后,谢景元又道:“虽然你们柳家已经有了好几个爵位,但皇后该有的体面朕不能不给。明日给老丈人封个承恩公,让他也荣耀荣耀。”
柳文渊想拒绝,但知道自己又不能拒绝。铁柱给他使了个眼色,柳文渊再次起身道谢。
谢景元笑道:“子孝,你怎么跟双平似的,每天苦大仇深的。不要想那么多,朕不是先帝,文姝也不是姑母。”
柳文渊也笑起来:“是臣多虑了,这方面臣就不如平王殿下心宽。”
铁柱听到他喊平王殿下,立刻踹他一脚:“柳大少爷,你想打架?”
柳文渊捞起桌上的点心开始吃:“陛下放心,臣懂得。”
柳文渊和铁柱在昭阳宫一起吃了一盘子点心,柳翩翩毫不客气地撵人:“你们都走吧,今日大嫂和一梅刚进城,你们回去照看照看。”
二人一起离开皇宫,铁柱哼着小调准备回家看妻儿,他家里三个孩子都没怎么抱过。
二人在宫门口告别,铁柱拍了拍柳文渊的肩膀:“柳大哥,你一天天想那么多干什么,陛下什么心里都有数,快回家去吧。”
柳文渊点头:“多谢殿下。”
铁柱知道他天生性子谨慎,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,翻身上马离开了皇宫。
柳文渊站在皇宫门口久久未曾挪步,他知道,谢景元把选择权交到了他手里,不允许他再拿这些事儿去烦扰妹妹。
柳文渊自嘲一声,我确实太没用了,这么点小事儿还要去找妹妹。
过于谨慎,胆子小,难怪陛下从来不放心让我单独带兵。
过了好久,柳文渊也翻身上马,往家里而去。
而此时,宣平公府里正吵得热闹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