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王叹了口气:“不必了。这个时辰,大肆搜寻难免会引人注意。”
而且她所在的地方,他的人还不一定能摸得过去。
“是。”属下应声告退。
卫王撑着额头坐在桌边,思绪已是一片混乱。
倘若如他料想,弯弯的存在被时缨知晓,她会作何反应?
他从未见过时缨动怒,因她在他面前简直像个没脾气的假人,无论他说什么,她都只会点头称是。念及此,他心中稍安,觉着以时缨的性子,应当不会主动将事情闹大。
待他赶明去安国公府探探她的口风,如果弯弯是她带走,他只消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她,定能叫她原谅他的作为。
弯弯原本就是她的替身,若非她“可望而不可即”,他又何须“舍近求远”?
而且她还不知自己即将被嫁给岐王,那么作为未过门的卫王妃,她与他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,他名声扫地,对她又有什么好处?
他越想越觉得在理,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下。
只要不是有人发觉他的秘密、设局暗算他就好。
应付时缨一个闺阁女子,以他的本事,简直绰绰有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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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五月初一。
时缨起来之后,例行去正院请安。
今日有早朝,时文柏已经离去,林氏屏退下人,开门见山道:“阿鸾,皎皎的孪生姊妹还活着,此事当真?”
她感到难以置信,神色间略显怀疑,却掺杂着无法遮掩的期待。
时缨将昨晚说给陈嬷嬷的话复述了一遍:“阿娘,是真是假总要去找找看,倘若她确实被困在秦楼楚馆,我们及早与她相认,也能尽快救她脱离苦海。”
林氏陷入沉默,时缨不由追问:“阿爹怎么说?”
“他不肯相信。”林氏叹息道,没告诉她自己还挨了时文柏一顿责备。
时文柏不知她当年执意离开杭州北上的因由,以为她心血来潮去拜佛,才不慎在寺中生产,直说她胡闹,还对她隐瞒另一个孩子的死讯、将其葬在荒郊野外颇为不满。
林氏无心争辩,只顾抽抽搭搭地用手帕擦眼泪。今非昔比,曾经对她唯命是从的时文柏早已不复存在,反倒是她想保住自己位子,须得在他面前忍气吞声。
实际上,当年她是抱着求死的决心,才将那个孩子草草掩埋,之后,若非兄长找来,强行将她带回林家,她本打算带着四个女儿驾车冲下悬崖峭壁,让时文柏余生都被悔恨折磨。
现在她彻底想通,何必为了个负心汉跟自个过不去,她偏要好好活着,做锦衣玉食的诰命夫人,将属于她的东西牢牢攥在手里,免得便宜了那些不上台面的贱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