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文柏迫于无奈, 只得硬着头皮答应。
他倒想寻个借口先走一步,打发林氏独自去查看情况,可是荣昌王还在旁边, 他生怕自己拒绝会引得对方不满。
眼下安国公府腹背受敌,好不容易抓住根救命稻草,他绝不能再得罪荣昌王父子。
虽说荣昌王又痴又傻, 但他活着一天,就仍是与皇子平级的亲王,旁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。
小不忍则乱大谋,为了讨得荣昌王欢心, 自己去瞧瞧那女孩,横竖也不会少块肉。
果然,荣昌王见状,登时眉开眼笑:“这才对嘛, 做父母的有谁会不疼爱子女?”
时文柏干笑附和, 从头到脚都写着勉强。
时绮行至时缨身畔:“阿姐, 一道过去吧。”
时缨点点头,对慕濯道:“殿下可先行回府, 或者在这里等我。”
“我跟你走。”慕濯知她们是在演戏,依旧不假思索道, “以免安国公效法卫王殿下,再来一出杀人灭口。”
时文柏后背一僵, 却只能假装没听见, 悻悻离去。
这时候,他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,自己和妻子都中了时缨的计。起初她说那个失散多年的姊妹被困在平康坊,他还信以为真, 连忙派人去搜寻,结果却像没头苍蝇似的,被她耍得团团转。
时文柏百思不得其解,按说时缨作为卫王的未婚妻,听闻他养外室,应该比他们更想除之后快,但她却反其道而行,先帮忙试探他们夫妇的反应,又当众与卫王、孟家及安国公府对着干,刚才还差点为了保护那女子而丧命,如果她只是想报复自己,代价也未免太大。
罢了,事已至此,他须得尽快考虑对策,将安国公府的损失降到最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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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卫王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,本想等宾客走得差不多了,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,却接到婢女通报,说弯弯突然晕倒,醒来之后谁都不认识了,只哭着要见“公子”。
卫王一愣,略作迟疑,还是决定去看看。
他心里一团乱麻,冷静下来之后,对弯弯的愧疚重新占据上风,觉得她实在无辜。她平白无故被人掳去,不知遭受了什么苛待,猝不及防认出他,自然会不顾一切向他求救。
但他情非得已,唯有忍痛对她动手,待事后查明真相再为她报仇。
孟大郎的所作所为,他略有耳闻,因他的一部分钱财也来源于孟家,只是这么多年风平浪静,他便没有放在心上,而且孟大郎断不至于傻到在京城当街强抢民女。
难道,劫走弯弯的另有其人,他们趁此机会将她与舞姬调包,想要陷害孟大郎?
可是今日宾客云集,到场的不乏位高权重、手眼通天者,在混乱中换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,每个人都有嫌疑,他又不能挨个刑讯逼供。
这时,他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一行人迎面走来,慕潇、时四娘、安国公夫妇,还有……时缨与岐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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