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辉脚步匆匆地跑进大楼，他摁开了电梯、却想起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启动。
他双手抱着柳医生，无法只能低头轻声问道：“柳医生、还有力气掏卡出来吗？”
关上门的电梯即便有着通风系统，但对又着急又担心的白辉来说、空气依旧闷热。
他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柳医生，怀抱的温度有些偏冷，胸口被柳医生额角抵住的地方有些发冷——柳医生痛得一直在出汗。
柳正儒听到了白辉的声音，只是他被痛得没力气，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掏出卡、虚虚地往边上随意碰了碰。
俩人配合略显艰难地刷上了电梯，一回到家门口，白辉便立即将柳医生放在门口的换鞋椅上，迅速开了门。
柳正儒被稳当当地放在了床上，躺在柔软适度的被褥上、他才有了点力气指挥白辉去帮他拿药拿水。
认识柳医生有一段时间了，白辉从来都觉得柳医生是神仙般的人物。
柳医生在马路上捡他回家、帮他处理伤口、帮他还债、帮他处理复学的事情……像是没有一件事能够难倒柳医生。
他从来没想到过，养尊处优、生活条件这么好的柳医生居然会有胃病。
白辉看着柳正儒小口小口地把喝了水、把药给吞了进去。
柳医生生得人白、这会儿整个人又都陷进窗里，因为胃痛而发白的脸色、紧皱的眉头、无意识被紧紧咬住的嘴巴，无一都显示着柳医生难得一见的脆弱。
白辉看得心疼，将手上的水杯放在一旁，他凑到柳正儒耳边，柔声道：“柳医生，别咬嘴巴了。我去给你煮点粥怎么样？”
柳正儒松开咬着嘴唇的牙齿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
白辉给柳正儒捻好被子，抓紧去厨房给柳医生淘米做粥。
等他把粥煮上，再回来看柳医生的时候，却发现柳医生还是把嘴唇给咬上了。
柳医生明明说胃药药效很快的，怎么这会儿还是这么痛苦。
他抽出几张纸巾给柳正儒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。
原本红嫩的嘴唇，此刻已经被咬得发白。白辉看着紧紧抿住嘴巴的柳正儒，心里一阵抽疼。
柳医生怎么会有胃病呢？
他弯着身子，单膝跪在床上的地垫上，正好一抬手就能帮柳医生擦到汗。
他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，小心翼翼、战战兢兢地探出食指碰到柳医生的嘴唇上，企图让柳医生松开嘴巴。
指尖上、对方嘴唇柔软微凉的触感清晰可感，白辉呼吸忍不住沉重了一些。
他另一只手模仿小时候奶奶安慰生病时他的动作、一下一下笨拙而又温柔地摸着柳医生的额头。
不知道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、还是抚摸着自己头发的动作太过舒适，柳正儒胃痛好了一些、意识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