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像她,光预习就写得密密麻麻。
书黎不禁感叹,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得离谱!
跟他在一起上课,她连实验册都没好意思给他看,尽力克制着课堂中随手做笔记的欲望,强迫自己记在脑子里,生怕给他留下一个只会埋头读死书的印象。
做实验时,书黎第一次发现秦桑桑竟然也可以这么安静。
她和徐茜就坐在她和赵景川的前面,实验全程几乎都是徐茜在动手,一边做一边教她,秦桑桑没怎么听课,也怕给徐茜惹麻烦,拖她后腿。
她就安安静静地待着,一会儿转头来看看赵景川的进度,一会儿帮徐茜打打下手。
书黎和赵景川合作得非常愉快,两个人都对实验流程了解得很透彻,赵景川来做主导,书黎来帮助他,不一会儿就做完了。
他们应该是班上做得最快的一组。
时间太短,书黎觉得有些没劲儿,默默祈祷下一次的实验难一点,再难一点……就好了。
离下课还有几分钟,不能提前离开,只能坐在实验室里干等。
书黎尴尬地坐在位置上,心不在焉地看前面秦桑桑和徐茜做实验,实则注意力全在身边的赵景川那儿,细心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,享受着与他相隔那么近的距离。
赵景川估计也觉得很没劲儿,靠着椅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笔。
秦桑桑转头看他们一眼,惊讶道:“你们做完了?”
书黎点头:“嗯。”
“我的天啊。”
秦桑桑扭头看了眼班上其他人的进度,基本上都跟徐茜差不多,所以说徐茜的进度是正常的,只有他们不正常。
她摊了摊手,无奈道:“这难道就是两个厉害的人搭配在一起出来的效果吗?”
书黎被秦桑桑的一句话说得耳根发烫,斜她一眼,推她肩膀,让她把头扭回去:“你快做实验啦!徐茜一个人都忙死了。”
秦桑桑理直气壮地说,“她说不需要我帮倒忙,有事会叫我。”
过了一会儿,秦桑桑又扭头在他们桌上发现一瓶天蓝色的溶液,手指轻轻一指,好奇地问赵景川:“这跟我们去年旅游时看到的湖,湖水颜色是一样的,这是什么啊?”
赵景川眼神嘲讽了她的无知,低低说道:“硫酸铜溶液。”
“啊?”秦桑桑又无知地问,“那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硫酸铜溶液啊?硫酸不是有腐蚀性的吗?可是我把手伸进湖水里,一点事都没有啊。”
“雪山里有硫酸铜,从山上流下来形成湖的融水不就是蓝色的?硫酸铜是盐,不是酸,盐一般都没有腐蚀性。”
“哦,对哦。”秦桑桑总算理清了其中的关系,后来想想她学过啊,她怎么没反应过来呢?
书黎没怎么去过旅游,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没法插话,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,听见秦桑桑又问,“今年暑假我们还去玩吗?”
赵景川说:“不知道。”
秦桑桑在掰着手指细数自己想去的几个城市,不停地畅想,未等她畅想结束,下课铃就打响了,徐茜实验也做完了。
书黎收拾东西,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。
走回教室的路上,她接着刚刚的话题,小声问秦桑桑:“你和赵景川经常出去旅游吗?”
“没有啊。”秦桑桑摇了摇头,“只有去年一起去了,今年去不去还不一定呢。”
书黎知道秦桑桑家里很有钱,她的妈妈是赵景川的堂姐,如此看来赵景川家里一定也很富裕。
她忽然十分好奇赵景川家里的情况,以前没机会打听,他也不跟班里的人说,但现在有机会了。
书黎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,抓紧这个机会问:“你们是和爸妈一起去的吗?”
“我跟我爸妈一起去。”天气逐渐闷热,秦桑桑一边用课本扇风一边说,“他爸妈根本没空,怎么会去旅游啊,我从小到大好像都没见他们休息过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书黎搞不懂,不至于忙成这样吧。
“因为很忙啊。”秦桑桑只当成随意的聊天,很平常地说道,“他爸爸是做生意的,到处跑,妈妈又是医生,一年到头都待在医院里面,完全没空。”
书黎惊叹道:“他妈妈竟然是医生?”
“是的。”秦桑桑也很佩服她的姨姥姥,不由得跟着骄傲了几分,悄咪咪地告诉书黎,“而且还是国内数一数二顶尖的脑科专家,挂号都要排队还不少钱的那种,厉害吧?”
书黎心中也跟着敬佩起来:“确实挺厉害的!”
女性做到这程度远比男性困难多了,要生孩子,要兼顾家庭,以及克服社会职场上的各种偏见,遇到的阻力多到数不清。
有这样的父母,也难怪赵景川会这么聪明。
书黎逐渐开始羡慕起他的人生,也忍不住去控诉这世界过于现实和不公平。
人与人之间生来起点就不同。
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,而有的人努力半生,爬到了自以为的山顶,才发现原来山外有山、人外有人。
说的不正是他们吗?
书黎感慨了一会儿,好奇发问:“你觉得你小舅舅以后会像他爸爸一样做生意赚钱,还是像她妈妈一样做医生啊?”
秦桑桑根本猜不透赵景川,也对他的想法没兴趣:“我不知道啊,指不定他对这两个职业都不感冒都不做呢?”
说得也是。
但无论他做什么,应该都会很优秀,能成为行业中数一数二不可多得的人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