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挺顺的。
顾枫摊手,“也许你跑慈幼院太辛苦了吧,思虑多,梦则多。”
说着吹灭了灯,“睡吧,别多想了,那两位姑娘也不会害咱们的。”
一时也想不明白,两人迷迷糊糊又睡了。
但到了第二个晚上,她再次被顾枫推醒。
这下两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欧阳意神色凝重,“今天全是疏议司的同僚在外面跑腿,韩师兄让咱俩歇一天。”
顾枫表情也不轻松,“是。”
如果说昨晚噩梦是因为跑腿查案太辛苦,但今天她们实打实翘脚翘了一整天,中午还搞了个羊肉火锅,晚上则是沙县系列的拌面扁食,小日子过得好不妙哉。
为什么呢?以前和这两天,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?
一定有,再仔细想想。
“今晚也是喝果茶。”
“是。没喝酒。”
“为什么以前在你这儿睡,都没这样?”
“难不成——因为以前咱喝酒了?”
“八成是的。等等,还有个问题,如果不喝酒就发噩梦,我睡相那么差,老公和我同屋,岂会不知?”
这回顾枫回答不了了。
是啊,她老公为什么不告诉她呢?
顾枫才跟着连熬两夜都有点睡眠不足了,要是夜夜这么闹,谁受得了?
也就是说,她夫君跟她在一起就没睡过一夜整觉呢!
可真能忍。
欧阳意想想就一阵心虚。
在噩梦中她是能听见顾枫叫她的。
渐渐回忆起来,每次发噩梦都好像有个声音在安抚她,遥远的,亲近的,令她归于平静得以好眠。
莫非是来自老公?
欧阳意将猜测说了。
顾枫一阵感慨,睡着还如此闹腾,还得哄,一夜醒好几回,那不得跟哺乳期的妈妈一样?
喂夜奶呢嘛!?
顾枫发自内心地竖起大拇指!
“以后再也不叫他梁大傻了——要改叫梁妈妈。”
欧阳意却无心说笑,凝眉道:“阿枫,我有一个猜测。”
“嗯?”
“我们是同时一起穿书的,按道理,你拥有原身记忆,没道理我没有呀。”
“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,你刚醒来时大病初愈,咱们还编了个谎,说你失去记忆了。”
“也许我真的失忆了。”欧阳意眯了眯眼,“我是指原身。”
原身失忆,欧阳意穿来自然也就得不到什么记忆,即便如此,原身对某些事件的感受还镌刻在心灵深处,比如和丈夫亲热时头疼、梦魇……
这是“应激反应”?
顾枫也被带得神情凝重起来,“你原身之前走丢过,定是那段日子发生了不好的事才导致失忆。”
欧阳意垂眸深思,头也不抬地嗯了声,“爹娘不肯说,我就自己查。也许呢,查出当年之事,可以恢复记忆。”
欧阳意父母是在她成婚后才告诉过去的事,不想她有心理负担,只是提及走丢了一整月,中间发生了什么,他们怎么找着人的,语焉不详。
还是那句话,天下父母心。
她的父母希望她抛却过去,重新生活。
“难办,棘手,”顾枫拍拍好朋友的肩膀,“许挚查了那么久也没查到是何人拐你,这都过去十年了!”
许挚是许书诚父亲,欧阳意托许挚调查当年她的拐卖案,许挚过世后,许书诚便将其父的调查手记送来长安。
“许书诚带来的旧卷宗你也看了,同时期同地点失踪的孩子,少说也得有十几二十人,没准儿就是个拐卖妇女儿童集团。这么多年过去,别说知情人是否还活着,就是当年走丢的孩子也未必记得自己的家乡,怎么查啊?”
不好查,实在不好查啊!
欧阳意沉默片刻,“尽力而为吧。”
原身的痛苦不属于她,不代表可以原谅,谁也不能代替他人去原谅罪恶。
顾枫连声嗯嗯,“这个自然,不过是提醒你要做好无疾而终的准备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