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抓紧了。”话音一落,梁柏纵身骤起,攀岩走壁,一下便跃上房顶。
欧阳意这才知道他要干嘛。
疏议司离家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。说近吧,却隔着三四条街,就算抄小路走也需要半个时辰的脚程。说远吧,从地图上看直线距离也就几百步。
以前也见过他的功夫有多俊,但亲身体会还是头一回。
屋顶有薄薄的积雪,丝毫不影响他步履稳定,身负着另一个人的重量,梁柏依旧身轻如燕。
风在耳边呼呼地响,鳞次栉比的屋顶在眼角快速地向后跳跃。
夜市的光影浮浮掠掠。
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?这就是大佬带飞?
太刺激了。
很爽,肾上腺素飙升,感觉就像坐在速度300迈的方程式赛车里,整天的疲倦一扫而光,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,欧阳意将脸埋在温热的胸膛里。
梁柏轻笑一声。
她面泛霞色,但又想起将来若分开,再也享受不到如此快乐,心里不是滋味,落地后不待梁柏松手,自己便放开了。
“夫君,那旋风……”
想起他俩只顾着自己飞,把乖旋风落在疏议司门口了,孩子会伤心吗?
“旋风自己回奉宸卫。”梁柏看向屋外,“意意稍等。”
说罢,转身出去。
外头响起了打水、烧柴的声音,片刻便有一盆热水端进内室。
梁柏:“意意洗把脸。”
欧阳意:“嗯嗯。”
热毛巾敷在脸上的感觉真舒服啊。
欧阳意洗完脸,梁柏才说:“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
从怀中取出的是一样棕色的东西。
手套。
很新,触手光滑细腻,烛火下还反着微微的光。
“戴上试试。”
“你这,哪儿弄来了。”
欧阳意惊喜万分,把热毛巾一丢,接过来后双手的湿水随意在衣服上蹭蹭,戴起来了。
“这什么做的?!”
弹力十足、延展性强、包裹性好!
和她的手完美匹配。
仔细端详,除颜色不同,稍微比橡胶手套厚点,质感已经算非常好,甚至看不出哪里有缝口,竟与手术用的橡胶手套无甚差异!
妥妥的医用级啊!
梁柏看着欧阳意眉眼弯弯,也不禁勾起唇角,“我托人去南海一带寻来的,材料脱胎于水靠,鱼皮鱼膘所制,经多次熬煮晾晒成型,药水浸泡,涂以特制柏油,可避尸毒,滴水不漏。”
“以后无论你验尸抑或给人动刀,皆可穿戴。”
欧阳意的眼睛都快离不开手了,满脸雀跃,古人的智慧真强啊!
这手套,这手感,分明是按她手掌尺寸量身定做的!
欧阳意问:“夫君怎知我想要这个?”
话一出口猛然想起,之前给沈静开刀,她抱怨过没有手套。
“我、我那天在沈家说那么小声,夫君也听见了?”
梁柏:“下回验尸你用看看,如若不合适,我找人再制。”
欧阳意戴上都舍不得脱下了,“不必不必,我看这副就很好了!”
随即乐极生悲,想着万一和丈夫和离,这宝贝手套是不是还得还回去?
对上欧阳意复杂的目光,梁柏问:“是否我哪里做不对,惹意意不快?”
因沾水的缘故,女人鬓边微湿,洗脸时拉开外衣,锁骨毕露,弧道优美的天鹅颈晶莹如羊脂白玉,美丽又脆弱。
他眸色立时一暗。
那么单薄的身板,却在外奔波整日,不停化解难题。
梁柏心疼地摸摸她的头,“你我夫妻,有什么话但说无妨。”
此事迟早也是要开诚布公的,欧阳意不喜欢拖泥带水,干脆摘下手套还给他,“我在外面听说了关于夫君的一些传闻,不知真假,望夫君解惑。”
梁柏一愣,随即想到他正用“梁思礼”的名字。
三个得力心腹,思礼好色、怀仁爱吃、予信贪玩,后两者的爱好无伤大雅便罢了,梁思礼确是因这风月膏盲的毛病误过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