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萧宝圆加入,这宅子买得顺利地很。
萧宝圆豪气干云,连修葺这宅子也一并负责了。
“这钱我出得起,你不用如此顾虑我。”
“行了,你哪儿来的钱,卫国公府的钱全贴了北境军吧?”姜兰时连出行都凑不出一匹马来。
“你还不是要变卖你娘亲的嫁妆。”
比如曾经来英王府同她道歉,还不是拿了国公夫人的嫁妆来。
“用于正途,阿娘也会支持我的。”身外之物,兰时其实不太看重,就——送萧宝圆那项圈时肉疼了一把。
心疼地哭了一阵,然后太子殿下替她出头又冷脸吓哭了萧宝圆。
她没法只能将那项圈送给萧宝圆了。
“还是留点嫁妆吧,姑娘家怎么能没有银钱傍身,无论何时,手里有钱才能不受制于人。”
萧宝圆点了点兰时额头,别一天天想着太子殿下,能有什么好。
“你若想回报一二,那去帮我搬院子吧。我的金银珠宝可一件不能少,你去帮我盯着!”
兰时笑着应了。
彼时东宫却是人仰马翻。
太子殿下感染风寒,帝后都亲至东宫。
内殿每进一人,太子殿下都会半直起身子,看向来人,可每个人都不是他想见的那一个。
他这一晚上,昏昏沉沉地一直在做梦。
曾经觉得这是梦魇,又像心魔。
可如今,真是一时一刻都不想放过,每一个画面他都想仔细记下来。
那便是他和兰时的以后吗?
相知相敬不相亲?
兰时好像已经跳出这个樊笼,可他却渐渐给自己画地为牢,不愿走出来了。
可他无法窥探全貌,不知道他与兰时的症结究竟在何处。
姜兰时,果然克他。
这时自殿外又进门一人,宫装珠冠,隔着轻纱屏风,影影绰绰地叫人看不真切。
太子殿下挣扎着坐起来,抬眼瞧过去,只一眼,他便知晓那不是兰时。
皇后娘娘捧着药碗走近。
“听闻太子昨晚冒雨回来才感染风寒的?”
皇后娘娘握勺小心地搅着药碗,闲聊一般关切道:“太子殿下何故出宫?”
还能何故?
“执玉,你从来是个成器的孩子,也是你父皇引以为傲的储君,能令储君失态的,应当是大事,对吗?”
皇后娘娘容色淡然,看似闲谈,太子殿下已然明白,他不能将兰时牵扯出来。
父皇对此事定是乐见其成,储君为卫国公府家的女儿病了。
这个口风若是透出去,那兰时定是要许给他了,父皇也就有由头收北境兵权。
而母后此时进来与他说这事,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,她不准这件事里出现兰时。
太子殿下苍白着脸,神色莫辨,心绪起伏不定。
若是说了,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。
可是,如果真的那样做了,兰时就再也无法对他敞开心扉了吧?
太子殿下咳了一阵,勉强回道:“母后放心,儿臣昨日只是去寻了太傅,这才耽搁了时间,误了回宫的时辰。”
太子殿下这般乖顺,也是皇后没想到的。
倒也不是皇后娘娘能掐会算手眼通天,比陛下还快知道来龙去脉,只是,方才那常保向她与陛下请安,身上有淡淡的闻思香味道。
这是卫国公府正堂常年焚着的香,沾在身上数日不退。
是她母亲亲手调的,这些年来从未换过。
多少双眼睛盯着东宫,竟还这般不稳重。
皇后娘娘递了盘蜜饯到太子跟前,“那太子,又何故召飞羽卫?”
太子殿下瞧着那盘子蜜饯,分明与兰时往日随身带着的都一样,可他却觉得处处不一样。
“谢母后,儿臣吃不下。昨日雨大,召飞羽卫护行罢了。”
太子殿下在病中,虽仍旧滴水不漏,却有些暮气沉沉的。
一手带大的孩子,皇后娘娘本也不愿为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