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想起之前的旧事,只觉得好笑,原来那个时候明雪和张阔就勾搭上了,那大概是明雪刚提出解除婚约的时候。
刚解除婚约就勾搭上,若说这两人之前没点什么,真是难以令人信服。
归希文脸色越来越沉,似一团冷雾,整个人顿时凛冽起来。
两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家。
中午,从外面采购补品的张冬玲提了一大袋东西回来。一回来就忙活着要开火做饭。
顾樱要去帮忙,张冬玲把她轰了出去,说是厨房脏,让她去客厅待着,实在闲着没事,可以把桌上的药材收一收。
顾樱走到客厅里,打开桌子上的包裹,一看,里面还真是中药药材。
久病成良医,顾樱以前天一冷就要喝中药调理身子,对中药药材很是熟悉,能认出不少。
她拿起面前的药材,仔细看着,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。
鹿茸、巴戟天、肉苁蓉、熟地黄、杜仲……
这些药材的功能,如果没猜错的话……
顾樱咳了咳,有些脸红地放下药材。
她还不知道这药材是给谁准备的,不知道是给归希文还是给公公的。
像是瞥见了什么极其隐私的事情,顾樱脸上的潮红迅速扩散开来,一下子红到耳根。
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归希文亲眼瞧见顾樱对着一堆药材越看越脸红,他走过去,低着嗓子问道:“这是给你的药?”
全家需要喝药补身子的人,大概只有顾樱。
归希文的想法很符合逻辑,可惜他猜错了。
张冬玲从厨房里探出脑袋,接话:“这可不是给小樱的,这是给你的。”
顾樱现在确认了,婆婆关心的是归希文的能力,这下她脸更红了。
归希文敏锐地从顾樱脸色中窥探出一丝不对劲,他心里还没反应过来,但直觉已经替他做出反应:“妈,你从哪儿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?我不喝。”
“这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,这关系到你以后……”张冬玲顿了顿,没继续说下去,她话锋一转,道:“对了希文,你的婚房申请提交了吗?”
“你唠叨十几遍,我能不提交吗?”归希文说着,把顾樱手中的药材塞进柜子最底下。
“哦哦,那就好,多久能下来?”张冬玲又问。
“快的话,大概一个月,但也说不准,慢慢等着吧。”归希文对这件事不太在意。
归希文再过不久就要去林业局报到,这是他被分配的工作,知道这个分配结果的时候,张冬玲高兴极了。
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,说是林业局很清闲,天天不是在外面山上闲逛就是在办公室里喝茶。
而且林业局里的待遇特别好,分的房子比别的单位要更大更宽敞。更何况归希文是大学生,精英人才,他参加工作,分房的话优势很明显。
张冬玲想着,归希文现在成家了,再和父母住在一起会有很多不便,不如另外搬到一边去,小两口过过亲密的二人世界。
听到房子大概一个月后就会下来,张冬玲心里很满意,随口一提:“听你爸说,张阔也向厂里提了分房子的申请。他之前一直和他父母住,现在和明雪成了家,也要搬到一边有自己的小家。”
“不过现在厂里申请分房的人多,好多人还排着队呢,明雪她爸之前想开小差提一提张阔的申请,可现在住房太紧张了,不少人盯着,明雪她爸也没敢做得这么明显,不然可要被人抓住小辫子了。”
张冬玲说着说着,发觉客厅里没人接她的话,她也没在意,继续自说自话:“以后你们的新房子肯定要比咱们现在这个房子好,咱们这个房子是好多年前建的,卫生间都没有,想上厕所还得去公厕,有时候人多挤都挤不进去,还要排队。”
“你们之后就好啦,新建的房子都带着独卫,以后可以在自己家里洗澡、上厕所,不用去抢公厕,也不用去跑澡堂子。到时候分了新房,就让人把你们现在婚房里的家具原封不动地搬过去。”
张冬玲在自己的畅想之中,和和美美地做了一顿午餐。
吃过午饭,顾樱在家里休息,归希文心情烦闷,出门找张涛打了一场篮球。
张涛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,他又不爱午睡,每次吃完饭总要吆喝几个厂里的小年轻一起打球,归希文偶尔会参加。
瞧见前来的归希文面色不太好,张涛把手搭在他肩上,调侃道:“是不是昨天睡太晚?”
归希文一耸肩,抖落张涛的手,朝他瞪了一眼。
张涛笑嘻嘻地摊手,“你瞪我干嘛,我说错什么了?我只是关心你的睡眠而已,这有什么而问题吗?不过你要是自己想歪了,那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归希文没吭声,只急着上场打了一场。
热辣的太阳罩在头顶,走路稍稍走快点都会流出一身汗,更别说打球了。一场完毕,归希文和张涛的衣服已然湿透。
张涛瞧见归希文眉头还皱着,他拍拍归希文的肩膀,“怎么了兄弟,你这才结婚第二天,怎么就心事重重的?难怪大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,我看呐,婚姻不仅是爱情的坟墓,还是自由的坟墓,还是快乐的坟墓。”
“不过,我要是有入坟墓的机会,我也入。”
张涛一番胡侃没能引起归希文的情绪,归希文用手甩着下巴处滴落的汗水,呼吸变得浑浊。
张涛见状,收敛起嘻皮笑脸的态度,严肃地问:“出什么事了?谁得罪你了?”
“你。”归希文说。
张涛一惊,从地上腾空跳起来,“嗐,你别说瞎话,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?”
归希文瞟向他,“你之前不是说张阔和明雪之间是清白的么?”
张涛脑子急速转动,他迟疑片刻,点头应道:“对啊,我是这么说过,怎么了?”
张涛当初拦着归希文,不让他去找张阔算账的时候,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张阔和明雪之间是清白的。